施范晔道:“我也认为,人各有志的说法,是勉强不得的。宫大人也劝过我去投奔他,但我一想,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并不亚于江湖上的相互仇杀,也就为此拒绝了他,我现在的选择,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沙元秃他一心投奔曲老盟主,在曲老盟主身边,他可能过得非常快乐。如果免强他去投奔宫大人,他的志向未能如愿以偿,也许会遗憾一生的。”
浩木大师点头道:“你说得很对,有的人我就不知图的是什么,始终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
施范晔一听,禁不住心头一震,当初沙元秃执意要去投奔曲老盟主,自己曾经这样讽刺过他,现在无疑浩木大师也是在讽刺自己了。迷茫中,她已听到浩木大师向她告辞了。
施范晔心里明白,浩木大师与曲老盟主积怨颇深,他这一走,恐怕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想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含泪道:“浩木大师,你能摘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吗?”
浩木大师淡淡一笑,喟然叹道:“对你所敬重的人,何须要识破他的本来面目呢?”
施范晔略一踌躇,说道:“浩木大师,我知道你是官府追捕要犯,需要隐藏身份。不过,请尽管放心,我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你的行踪,包括你所赏识的沙侠士及我未来的夫君曲公子。请恕我冒昧,其实我早就猜出了你的真实身份,只是需要你证实罢了。我也去找过你,当时你探亲访友去了。后来我仔细一想,既然你不愿露出你的本来面目,除了对我还有些疑虑之外,也许还有其它缘由,于是便假装还蒙在鼓里,没有道破,也没有再去找你。今晚一别,尽管我仍将留在清池山庄,但你不会再来找我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也不便去找你,你也要善自珍重!”
浩木大师苦笑道:“施姑娘,你很精明,我也知道很难瞒过你。其实我不想露出本来面目,也没有别的原因。你知道,我在江湖上也结了不少仇家,又是官府追捕案犯,如果露出真实身份,总会有人发觉蛛丝蚂迹的。你现在认识浩木大师,将来你也只要认识一个浩木大师就够了,真实身份并不重要。”
施范晔道:“我果然猜得不错,早知如此,我也就不需要道破你的身份了。”
浩木大师道:“施姑娘不要见怪,我对你和沙元秃还是信任的。”
施范晔沉吟片刻,觉得再无话可说,便道:“浩木大师,时候不早了···。”浩木大师领会其意,当即向施范晔道别。
施范晔想送他下山,却被浩木大师婉言谢绝。
最亲密的人从此离她而去,施范晔脑子里空荡荡的,感到无比悲伤。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恍恍惚惚地回到清池山庄,东方已渐渐发白,倒在床上便昏睡了过去,直到中午才被沙元秃唤醒,只听他在门外慌慌张张地叫喊道:“施姑娘,不好啦!有官府的人上山来了。”
施范晔瞿然一惊,急忙翻身下床,简单整理一下服装,开门将沙元秃让进屋内,问道:“有官府的人上山?他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