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
“我的老天爷!”
鲁老头把茶碗一扔,也不管手里的活儿了,“石胖子(石大夯)!你先顶着!我去老屋看看!”
说完,他迈着那双罗圈腿,飞快地往徐军老屋跑去。
……
徐家老屋。
徐军正光着膀子,赤着脚,踩在那根铁桦木上,手里的大锯“滋啦滋啦”地响着。
木屑纷飞,汗水顺着他那精壮的脊背流淌下来。
“好小子!你真敢动这铁木头啊!”
鲁老头冲进院子,看着那一地的木片,眼睛都直了。
他捡起一片,用手掂了掂,又用指甲掐了掐。
纹理顺直,硬度惊人,而且……锯口平滑如镜!
“这……这是你锯的?!”
鲁老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军。
铁桦木之所以叫铁桦木,就是因为它硬度极高,普通的锯子根本锯不动,就算锯动了,也得走形、崩齿。
可徐军锯出来的这片厚薄均匀,简直像是用机器切出来的!
“鲁师傅,您咋来了?”
徐军擦了把汗,笑了笑。
“我来看看你这败家子是不是把好料给糟蹋了!”
鲁老头虽是责怪,但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子见猎心喜的激动。
“你这是……要做角弓?”
“对。复合角弓。”
徐军也不隐瞒,“铁桦木做胎,牛角贴面,鹿筋铺背。这玩意儿若是做成了,比猎枪都好使!”
“复合角弓……”
鲁老头喃喃自语,他当了一辈子木匠,自然知道这玩意儿的含金量。
那是真正的手艺活儿!
比盖房、打家具难上一百倍!
“军子,”
鲁老头忽然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这活儿算我一个!”
“啊?”
徐军一愣。
“工钱我不要了!饭我也不吃了!”
鲁老头把袖子一挽,从腰间拔出自己的墨斗和锛子。
“这弓胎的火候(烤弯定型),你把握不住!得我来!”
“我老鲁这辈子,打过房梁,打过棺材,就他娘的没打过这杀人的玩意儿!今儿个……我也要开开洋荤!”
徐军看着这个倔强又可爱的老头,笑了。
他知道,他的作坊,这下是真的……
有了定海神针了!
“成!鲁师傅!那咱爷俩……就联手干它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