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日清晨,变故突生。吴燕殊的信鸽落在肩头,脚上绑着的纸条只有三个字:“船动了。”我们立刻赶往湖边,果然见那十三人中的三个正往一艘小快船走去,船头插着面不起眼的青旗,船夫是个独眼龙,正焦急地搓着手。
“放蛇。”我对阿黎点头,她立刻从竹笼里倒出十条水蛇,蛇身泛着青黑色,是西湖里最毒的“青梢子”。水蛇悄无声息地滑入湖水,像一道道青色闪电,游向快船的船底。“郑龙,”我对着湖面吹了声口哨,远处的画舫里立刻驶出三艘兵船,帆布上画着不起眼的渔翁图,“别靠太近,跟着就行。”
快船很快驶离岸边,沿着西湖的芦苇荡往西北方向去。水蛇一直附在船底,透过鳞片传递回来的震动,吴燕殊能大致判断船上的动静——三人在低声争吵,偶尔提到“黄华”“降元”“陷阱”,独眼船夫则总在船头张望,像是在确认有没有追兵。
“他们要叛逃?”白砚握着剑,指节泛白,“跟‘耳东会’勾结,出卖黄华?”我望着快船消失在晨雾里,突然想起陈虎说过,黄华去年曾降元,后来又复叛,这些人说不定是元军派去劝降的奸细,故意伪装成头陀军,想诱黄华上钩。
兵船跟着快船驶出西湖,进入京杭大运河。水蛇传回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显然船上的人起了争执。突然,震动戛然而止——船停了。郑龙的兵船悄悄靠近,只见快船的帆落了下来,独眼船夫正举着刀,对着那三个福建人嘶吼:“你们敢耍老子!这根本不是去建瓯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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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福建人也拔出刀,为首的正是那个佩令牌的,他捂着腰间的枪伤,恶狠狠地说:“少废话!到了泰州,自然有你的好处!”原来他们要去泰州——那里是元军的重镇,看来真是要把黄华的情报卖给元军!
“动手。”我对郑龙点头,兵船突然加速,帆布上的渔翁图猛地翻过来,露出“宋”字大旗。弓箭手们搭弓上箭,箭簇瞄准快船的船板,“放下武器,否则射穿你们的船底!”
独眼船夫吓得瘫在船头,三个福建人却负隅顽抗,佩令牌的竟从怀里摸出火铳,对着兵船扣动扳机。“砰”的一声,铁弹擦着郑龙的耳边飞过,打在桅杆上,木屑飞溅。
“找死!”黄丽的箭应声而出,正中佩令牌者的手腕,火铳掉进水里。水蛇也突然发难,顺着船板爬上船,青黑色的蛇身缠上他们的脚踝,三人顿时惨叫着摔倒,被士兵们拖上兵船。
审问在兵船上进行。佩令牌的人起初还嘴硬,直到阿黎把一条青梢子放在他面前,蛇信子舔着他的脸,他才抖着嗓子招供:“俺们是……是黄华的亲卫,被元军抓住,逼俺们来劝降……‘耳东会’说,只要骗黄华来临安,就放了俺们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