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们踏着尸体向前推进,剑阵如同一朵绽放的金菊,剑光所及之处,元兵的铁甲纷纷碎裂。我瞥见城门后的千斤闸正缓缓落下,心头一紧——若被关在瓮城,后果不堪设想。“跟我来!”我脱离剑阵,归一剑在掌心旋转,剑气劈开挡路的元兵,直奔闸口的绞盘。两名元兵举着狼牙棒砸来,我侧身避开,剑脊重重磕在他们的膝弯,趁其跪地的瞬间,剑锋抹过绞盘的铁链。
“铛!”铁链断裂的脆响淹没在喊杀声中,千斤闸卡在半空。我回头望去,玄鸟队员们正用身体抵住闸门,他们的肩膀在颤抖,却没有一人松手。“郭虎!”我大吼着挥剑砍断门闩,“带人进来!”郭虎的身影从门外扑入,他的甲胄上插着三支箭,却依旧力大无穷,一把推开闸门:“将军,俺们来了!”
晨曦微露时,紫荆关的城门终于洞开。我踩着瓦砾走进关城,靴底黏着血和碎冰。守将的府衙里还摆着辽代的铜灯,灯座上“南京道”的刻字被血染红——那是当年石敬瑭割燕云十六州时,契丹人留下的遗物。周福捧着封信赶来,手指因愤怒而颤抖:“将军,这是兀良合台给守将的密信……他说要把咱们这些‘南人’挫骨扬灰,还说汉人就该像牲口一样被驱使!”我捏紧信纸,指节发白,金丹在丹田中剧烈跳动——这笔账,迟早要跟兀良合台算清楚。
(三)居庸烽烟,两面夹击
赶回居庸关时,玄鸟队的夜袭已持续了三夜。我站在八达岭的残垣上,望着关城在火光中摇晃——手雷炸开的火光映红了恒山的雪,元军的投石机把巨石砸向我们的阵脚,砸起的雪雾中,隐约能看见玄鸟队员们躲闪的身影。郭虎的三个大阵已从紫荆关绕道,正沿着辽代的暗道往关里钻,此刻想必已摸到烽火台附近。
关城上的狼旗在风中扭曲,像极了元军推行“四等人制”时,汉人百姓脸上的屈辱。我想起代州见过的那些汉民,他们的衣领上缝着“汉”字布条,被元兵随意打骂时,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但昨夜潜入居庸关的斥候说,城里的汉人正悄悄传递着“刘云将至”的消息,有人甚至在自家门板上刻了“汉”字,就等着我们到来。
“将军,兀良合台向忽必烈求援了。”小白叼来片带血的信纸,上面“中都”二字被泪水洇得发皱。它用翅膀指着东方:“斥候说,北京城里的元军已炸开了护城河的冰,六万援兵正沿官道赶来,带队的是史天泽——就是那个帮着蒙古人打金朝、灭南宋的汉将。他的队伍里,还有不少强征来的汉人步兵,被铁链锁着赶路。”
我望着关城上的狼旗,突然笑道:“让郭虎在关里放火,就说‘汉军已破城’,逼兀良合台分兵。”指尖在城砖上摩挲,那里还留着玄鸟队员们刻下的记号,“这老贼当年在广西屠城时,可没想到汉人也有抱团反抗的一天。史天泽?哼,一个帮着外人杀同胞的叛徒,正好让他亲眼看看,民心不是铁链能锁住的!”
第四夜,居庸关突然大乱。郭虎的将士在关里四处点火,玄鸟队则在关外喊杀,元军不知虚实,竟自相残杀起来。我趁机令队员们炸毁了烽火台的火药库,爆炸声震得地动山摇,兀良合台的银盔在火光中一闪,带着残兵往关内退去——他终于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关里的汉人百姓趁机打开辽代的地道,从烽火台底下钻出来,举着“汉”字旗往我们阵中奔来,为首的老者捧着块辽代砖刻,上面“燕云永固”四个字虽已模糊,却看得人眼眶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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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福,带五个大阵去狼窝谷设伏。”我在地图上圈出处峡谷,那里是北魏时拓跋珪大败后燕的古战场,“用玄鸟队的手雷炸断谷口,再用铁链锁死谷尾,等忽必烈的援兵进来。记住,史天泽虽为汉将,却助纣为虐,此番定要让他尝尝亡国之痛!”周福领命时,我突然想起白登之围的故事——当年刘邦被困七天七夜,靠的是智取,今日我们也要用同样的法子,让元军明白,民心才是最坚固的关隘。
(四)居庸关前,正气长存
居庸关的晨光带着火药的味道。我站在关前的空地上,身后是六个大阵的将士,他们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手里的兵器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关城上的狼旗依旧飘扬,但元军的阵脚已乱,昨日的夜袭让他们元气大伤,此刻正缩在垛口后,弓箭拉得满满,却不敢轻易射出。
“弟兄们,”我扬声道,声音在旷野中回荡,“还记得文丞相的《正气歌》吗?”将士们沉默片刻,突然有人低低地念起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很快,更多的声音加入,从断断续续到整齐洪亮,像股洪流冲击着关城。我闭上眼睛,丹田处的金丹旋转得越来越快,一股浩然正气从脚底升起,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百骸。
“组玉龙大剑阵!”我猛地睁眼,归一剑指向天空。六个大阵的将士迅速变换阵型,六千柄长剑斜指苍穹,剑尖的寒光连成一片,竟在半空映出淡淡的光幕。“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我念着《正气歌》的句子,金丹之力顺着剑网流淌,每个将士的脸上都泛起金光,“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关城上的元兵开始骚动,他们握着弓箭的手微微发颤。有个年轻的元兵大概是第一次见这般阵仗,弓弦“啪”地断了,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我能感觉到将士们的气息与我相连,六千个人的正气汇聚成一股洪流,撞向居庸关的城墙——那些北魏的夯土、辽金的砖石,仿佛都在这股力量下微微震颤。
“是气势磅礴,凛烈万古存!”我剑指关城,六千柄长剑同时前指,金光如潮水般涌向城楼。元军的箭雨射来,却在金光外纷纷坠落,箭头都被正气震得粉碎。“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我大步向前,身后的将士们紧随其后,脚步声在大地上擂响,与《正气歌》的吟诵声合在一起,竟让关城上的狼旗都停止了飘动。
“将军,元军乱了!”周福的声音带着激动,“他们的守将在城楼上拔刀砍人,好像想逼士兵射箭,但没人敢动!”我微微一笑,正气所至,邪祟自溃——兀良合台大概忘了,这座关城脚下,埋着多少汉人的忠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