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前的空地上,魏缭默默走到蒙恬身侧,低声道:“将军,杜徽绝非易与之辈,恐不会坐以待毙。”
蒙恬冷哼一声:“在本帅的北疆大营,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他若识相,乖乖认罪伏法,或可留个全尸;若敢妄动,便是自寻死路!”
不多时,远处传来了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只见那名奉命前去的将领,率着甲士,将杜徽及其十余名随员“护送”而来。甲士们手持长戟,将使者团一行人围在中间,虽未动兵刃,但那森然的杀气已足以令人胆寒。
杜徽走在最前面,脸色有些发白,但步履尚且沉稳,他努力维持着朝廷使者的仪态,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略显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惶。他身后那些随员,更是面无人色,眼神躲闪,尤其是那位被指认的“王先生”,更是额头冷汗涔涔,几乎不敢抬头。
来到工坊空地处,看到跪地不起的老黍、面色铁青的蒙恬,以及周围那剑拔弩张、杀气腾腾的阵势,杜徽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
“蒙将军!”杜徽强自镇定,抢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此乃何意?下官奉王命巡查北疆,将军如此刀兵相向,莫非是要造反不成?!”他试图先声夺人,扣下一顶大帽子。
“造反?”蒙恬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般的威势,瞬间压过了杜徽的质问,“杜御史,本帅倒要问问你,你奉的是哪门子王命?是让你在我北疆大营内,行此巫蛊厌胜、构陷忠良的魍魉之事吗?!”
他猛地将手中那枚金饼掷于杜徽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一指跪地的老黍:“此人已招供,你身边这位王姓随从,以金饼贿赂,令其将此毒物——”他又指向被亲兵小心翼翼用木盘托起、上面放着那包粉末和几块碎屑的证物,“混入铸造军国利器之工坊,意图构陷魏匠师!人证物证俱在,杜御史,你还有何话说?!”
杜徽看着地上的金饼和木盘中的证物,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灰。他猛地扭头,恶狠狠地瞪了那名王姓随从一眼,那随从吓得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蒙将军明鉴!”杜徽深吸一口气,知道抵赖已是无用,只能断尾求生,他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悲愤与“恍然大悟”的表情,“下官……下官实在不知此事啊!定是这下作胥吏,胆大包天,背着下官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下官御下不严,识人不明,甘受将军责罚!但下官对大王、对大秦之忠心,天地可鉴!绝无指使构陷之意!”他将所有罪责,瞬间推到了那王姓随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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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姓随从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怨毒,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接触到杜徽那冰冷警告的眼神,又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颓然低下头去,认命般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