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接到通报,看着诏书上对任嚣、赵佗厚重的封赏,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只是对身旁的魏缭淡淡道:“南疆已赏,接下来,该轮到北疆了。”
魏缭目光一闪:“将军是指……匈奴?”
蒙恬走到舆图前,指着阴山以北那片广袤的、标注着无数匈奴部落符号的区域:“头曼老了,他的儿子冒顿,却正年轻气盛。我们安静得太久,他们,也该有所动作了。告诉斥候,我要知道冒顿最近三个月所有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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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直觉没有错。几乎就在南疆封赏诏书抵达的同时,来自最远哨卡的一份紧急军报,也送到了蒙恬的案头:匈奴左贤王部麾下的一支精锐骑兵,约五千骑,突然出现在河套以北三百里的草原上,驱逐了在那里放牧的、刚刚归附秦军的两个小部落,并扬言要“拿回属于匈奴的牧场”!
试探性的爪牙,终于露了出来。
而在南疆,接到封侯诏书的任嚣与赵佗,在短暂的激动与谢恩之后,也很快陷入了更为繁重和复杂的事务之中。移民的到来,带来了人手,也带来了新的矛盾与安置压力;筑路开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地质险阻和越人隐性的抵抗;而那古老图腾的阴影,虽然被皇帝轻描淡写地揭过,却始终如同一个无声的疑问,萦绕在赵佗的心头,尤其是在他镇压了几起看似寻常、却又隐约带着某种共同仪式感的越人小型骚乱之后。
帝心似海,深不可测。他对南疆的厚赏与对北疆的静默,对“影巢”根源的淡漠与对实务的强调,无一不体现着一种超越寻常君臣、俯瞰整个帝国棋局的深远考量。南北两疆,如同帝国巨鼎的双足,一足已初步立稳,另一足却面临着新的压力与考验。嬴政稳坐咸阳,如同最高明的弈者,冷静地调整着棋子的位置与分量,维系着这庞大帝国艰难而危险的平衡。
南北的烽火暂歇,但帝国的天空,从未真正放晴。真正的风暴,或许正在这看似平静的帝心权衡与边疆对峙中,悄然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