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我看了他们的未来，一死……一残……”

画面中的苏云眼中时针闪烁，骤然有了涟漪。

热茶的温度在掌心慢慢凉下去，苏云望着窗外沉落的夕阳，齐格飞的笑声、塞西莉亚盛汤时的轻响。

琪亚娜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像暖绒绒的网，轻轻裹住了他那颗在轮回里冻了太久的心。

太久了，久到他几乎忘了被人这样惦记着吃饭是什么感觉，不是为了维持体力的果腹，是带着烟火气的、实实在在的活着。

可这温暖越真切，心底的寒意就越刺骨。

他闭上眼，时针转动的嗡鸣在耳畔响起，那些被预见的未来如潮水般涌来，塞西莉亚倒在雪地中的最后一眼。

齐格飞残缺的手臂和沉默的背影，还有琪亚娜后来那双染过血、也流过泪的蓝眼睛……明明此刻他们就在眼前，鲜活得能触到温度，却注定要走向那样的结局。

他猛地攥紧拳头，杯子边缘硌得掌心生疼，这个世界经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啊……

迷茫像藤蔓缠上来，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真的能改写命运吗？还是说，所有的挣扎不过是命运早就写好的戏码？

“苏云哥哥，你不开心吗？”

琪亚娜不知何时凑到他面前，小手捧着块没吃完的饼干，蓝眼睛里满是担忧。

苏云睁开眼，看到那片纯粹的湛蓝里。那里面没有未来的沉重，没有轮回的疲惫，只有此刻的好奇与关切，像极了爱莉希雅当年望着他羽翼时的眼神。

小琪亚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会说话一样，就在这一瞬，所有的迷茫突然裂开一道缝。

他想起想起第一次轮回里秒杀律者时，爱莉希雅耳后那朵没谢的花，想起此刻齐格飞被打后仍嘿嘿笑的傻样，塞西莉亚递来茶杯时指尖的温度……

这些碎片突然在他心里拼出一个答案：不是为了改写什么宏大的命运，是为了留住眼前这些具体的、会疼会笑的人。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琪亚娜的头，指尖的颤抖慢慢平息。

淡金色的瞳孔里，时针不再乱颤，只剩下稳稳的光。

“没有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