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韩先生,赵掌柜抹了把冷汗,心有余悸地对我道:“贤侄,这位韩墨韩先生可是过山风大爷眼前的红人,虽是个文人,但智谋深远,连过山风都对他言听计从!今日幸好他路过,不然就闯大祸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他说得对,苏姑娘这容貌……终究是个隐患。过山风本人还好说,但他手下龙蛇混杂,难保没有起歹心的。”

我心情沉重地点点头。徐渊的警告,今日之事更是印证了这一点。醉仙楼也并非绝对安全的避风港。

经过这场风波,我更加迫切地感受到需要建立自己的力量,寄人篱下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我必须积攒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能更好的保护我身边重要的人。我想起徐渊提到的北方瘟疫和朝廷控制力减弱的情况,一个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几天后,我找到赵掌柜,提出想带着石柱等人北上,回安北县一带看看。

赵掌柜大吃一惊:贤侄啊!北边刚遭了兵灾,听说还有瘟疫,乱得很!回去做什么?在这里有舅舅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

我早已想好说辞:“舅舅,正是因为北边遭了灾,才有机遇。那边地广人稀,朝廷暂时管不到。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收拢些流民,开垦些荒地,或者做点小生意,总比一直寄居在您这里强。总不能让婉儿他们一直跟着我过这种不安稳的日子吧!”我这话半真半假,既表达了自立的想法,也暗含了对苏婉清的关心。

赵掌柜见我心意已决,而且说得在理,叹了口气:“既然你决定了,舅舅也不拦你。路上千万小心!需要什么,尽管跟舅舅说!”他现在是真把我当成了自家晚辈。

说服了赵掌柜,我开始秘密做准备。我让侯青通过各种渠道,尽可能多地购买粮食、药品(尤其是治疗风寒和外伤的)、盐铁等紧要物资。又让石柱找铁匠打造了几把趁手的短刃和几根结实的哨棒用以防身。所有的准备都悄悄进行,存放在醉仙楼一个隐蔽的仓库里。

苏婉清得知要北上,虽然对未知的前路感到恐惧,但听说我是为了让大家有个更安稳的落脚处,心中反而生出一股勇气和期待。她默默地将几人的衣物收拾得妥妥当当,还细心地将我给她的那锭银子缝进了内衣夹层。

临行前夜,我独自在院中检查行装。月光如水,照在我沉静的脸上。这一步踏出,就意味着真正开始在这乱世中挣扎求生了,甚至是争锋。风险虽然大,但机遇也同样存在。

“决定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我猛地回头,只见徐渊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墙的阴影下,依旧拄着那根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