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骑兵!上百骑!

哨兵带着哭腔的喊声如同最后的丧钟,将黑水峪刚刚燃起的斗志瞬间浇灭。寨墙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连徐渊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握着木棍的手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前有玄火教主力即将压境,后有北莽精锐骑兵突袭!这已经不是险境,而且是九死一生的绝地!

徐渊强自镇定,厉声问道:看清楚了吗?确定是北莽旗号?

千真万确!狼头旗!全是轻骑兵,速度极快!离峪口不到十里了!哨兵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十里!对于骑兵来说,转瞬即至!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像样的部署!

“完了……全完了……”侯青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石柱双眼赤红,死死攥着刀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连刚刚鼓起勇气的苏婉清,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若非我扶着,早已瘫软。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却又被巨大的无力感压制。科技?在绝对的数量和武力优势面前,我那些小发明显得如此可笑。地形?黑水峪能挡住缺乏攻坚能力的玄火教,却绝对挡不住成建制的北莽骑兵一个冲锋!

怎么办?投降?北莽骑兵会接受投降吗?尤其是他们可能的目标苏婉清还在峪内!逃跑?后山小路或许能走掉几个人,但峪内这近百老弱妇孺怎么办?留下他们等死?

一个个念头闪过,又一次次被否定。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如同滚烫的油煎熬着每个人的心。远处,沉闷如雷的马蹄声已经隐约可闻,大地开始轻微震动。

“罗小子!”徐渊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声音嘶哑却异常果断,“没时间犹豫了!我带二十个弟兄,出去挡一阵!你立刻带着苏姑娘和核心人手,从后山小路走!能走多少是多少!”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断尾求生。用少数人的牺牲,换取一线生机。

“不行!”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睛布满血丝,“要死一起死!”

“糊涂!”徐渊怒斥道:你是大家的希望!你死了,所有人都得死!苏姑娘身上的秘密怎么办?活下去!才有未来!

“徐老说得对!”王队正也站了出来,脸上带着决绝,“罗先生,带苏姑娘走!弟兄们跟北莽狗拼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对!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幸存的士兵们也被激起了血性,纷纷怒吼起来,悲壮的气氛弥漫开来。

看着这一张张视死如归的脸,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穿越而来,不是为了看着这些信任我的人一个个死去!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寨墙角落堆放的几个瓦罐——那是我之前制作烟雾弹失败留下的半成品,里面除了硫磺木炭,还混合了一些他尝试提炼青霉素时产生的、具有强烈刺激性气味的废液。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计划,如同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不!不!不!我们不逃!也不硬拼!我想到办法了。“我们赌一把!赌这些北莽骑兵不知道我们的虚实!赌他们不敢贸然进攻一个可能设有重重陷阱、还有疫病的地方!”

“大哥,你什么意思?”石柱茫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