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身体在抖,但声音却异常坚定:“臣知。但若能为国除害,为家父昭雪,臣,万死不辞!”
为父昭雪?
林越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沈砚的父亲,他有点印象。前任的国子监祭酒,三年前因为一本前朝的野史笔记被国舅爷弹劾,说他治学不严,私藏禁书,意图不轨。最后被罢官流放,病死在了路上。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政斗。
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林越不再多问,伸手接过了那个油布包。
入手很轻,里面似乎只是一封信。
他一层层地打开油布,露出一个泛黄的、边角已经磨损的信封。
信封上没有字。
他抽出里面的信纸,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
信纸是上好的澄心堂纸,但岁月已经让它变得脆弱不堪。上面的字迹是用一种特殊的墨写的,颜色很淡,几乎难以辨认。
林越的目光落在信纸上,逐字逐句地看了下去。
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逐渐变得凝重,再到最后的震惊。
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
站在一旁的苏清欢,虽然看不懂信上的内容,但她清晰地感觉到,林越身上的气息变了。
那股平日里伪装出来的吊儿郎当和玩世不恭,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刺骨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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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头沉睡的猛虎,终于睁开了它血色的双眼。
这是一封密信。
一封前朝末年,当时的郭家家主,也就是当今太后的亲爹,写给当时南方一个反王的心腹的密信!
信里的内容,足以让整个大靖王朝掀起滔天巨浪!
信中,郭家家主详细地分析了当时的朝局,并向那位反王表露了“合作”的意向。他承诺,只要反王起事,他便在京中作为内应,事成之后,郭家别无他求,只求封侯拜相,世代富贵!
赤裸裸的卖主求荣!
虽然最后那个反王没成事,先一步被大靖的开国皇帝给灭了,郭家见风使舵,又转头投靠了新主。
但这封信,就是郭家骨子里刻着“不忠”二字的铁证!
他们郭家,从根子上就是烂的!
所谓的忠臣良将,不过是一个笑话!
“这封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林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压力。
沈砚的额头已经抵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回殿下,此信乃家父当年无意中所得。当年弹劾家父的那本野史笔记中,夹着这封信的拓本。国舅爷正是为了销毁此证,才罗织罪名,害死了家父。”
“家父临终前,将原信的藏匿地点告知于我。三年来,我卧薪尝胆,考入大理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此信公之于众!”
“今日,臣见殿下在太后面前不落下风,风骨凛然,知殿下乃是能与郭家抗衡之人!臣愿献上此信,助殿下……屠龙!”
屠龙!
好一个屠龙!
林越紧紧攥着那封薄薄的信纸,却感觉重若千钧。
这哪里是一封信。
这分明是一把能将郭家,乃至太后,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绝命屠刀!
有了它,什么“养不教父之过”都弱爆了。
这可是谋逆!是通敌!是刻在骨子里的原罪!
一旦公开,郭家满门抄斩都是轻的,太后也会被彻底剥夺权力,幽禁深宫,永世不得翻身!
林越的大脑在疯狂运转。
真实性?沈砚以全家性命作保,应该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