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他不仅知道自己见了沈砚,甚至可能连那封信的存在都知道!
“皇兄不必紧张。”林珩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摆了摆手,“我要是想害你,刚才就不会出来。”
“我只是提醒你,郭家是疯狗,被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你手里那东西,最好尽快送到该看的人手里。”
说完,他重新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拍了拍林越的肩膀。
“好了,话已至此。‘醉春风’我是真约了人,皇兄要不要一起?”
林越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
“不必了。本宫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祝你玩得开心。”
林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转身潇洒地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林越心中翻江倒海。
这个三皇弟,藏得可真够深的。
看来这盘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清欢走上前来,低声问道。
她也察觉到了林珩的不对劲。
“回东宫。”林越吐出三个字。
他没有直接去皇帝的养心殿,而是选择了先回自己的地盘。
怀里的那封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胸口发热。
他知道,林珩说得对。
这东西,必须立刻、马上,送到父皇面前!
但怎么送,是个技术活。
直接闯宫,说自己有郭家谋反的证据?
太蠢了。
只会让父皇觉得他急功近利,甚至怀疑这封信的真伪。
必须用一种更聪明,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方式。
林越回到东宫,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苏清欢。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脑子转得飞快。
有了!
他眼睛一亮,猛地停下脚步。
“清欢,去,给我备笔墨!”
……
半个时辰后。
养心殿。
皇帝林崇正批阅着奏折,眉头紧锁。
边疆战事不利,南方又发大水,国库空虚,朝中大臣还在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
他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了。
就在这时,太监总管福安,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陛下。”
“何事?”林崇头也没抬。
“太子殿下……在殿外跪着。”福安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跪着?”林崇的笔一顿,抬起头,脸上满是诧异,“他来做什么?还跪着?”
在林崇的印象里,他这个儿子,天不怕地不怕,长这么大就没跪过几次。
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说是……来向陛下请罪的。”福安的腰弯得更低了。
“请罪?”林崇更糊涂了,“他犯了什么罪?”
福安不敢说话。
林崇皱了皱眉,放下朱笔:“让他滚进来。”
很快,林越一身狼狈地走了进来。
他一进殿,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凉的金砖上。
“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林崇看着他,只见他衣衫有些凌乱,头发也散了几缕,脸上甚至还有些灰尘,像是刚从哪里打滚回来一样。
“你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林崇沉声喝道。
“父皇!”林越抬起头,眼眶居然是红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愤怒。
“儿臣今日,差点就见不到父皇了!”
轰!
林崇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猛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林越面前。
“你说什么?!”
“谁敢动你?!”
一股属于帝王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养心殿。
福安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父皇息怒!”林越“悲愤”地说道,“儿臣今日气晕了皇祖母,自知罪孽深重。本想去慈安宫请罪,谁知……谁知在半路上,竟被皇祖母身边的玉姑姑,带着一群人给堵住了!”
“她说,要‘请’儿臣过去叙话。可她带的那些人,个个都带着兵刃,杀气腾腾!”
“若不是三皇弟碰巧路过,儿臣……儿臣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林越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东西。
但他掏的不是那封密信。
而是一张纸。
“儿臣知道,皇祖母不喜欢儿臣。儿臣也知道,郭家一直视儿臣为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