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也僵住了,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小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了。
芭比Q了。
这下彻底暴露了。
果然,那一直背对着他们的老太监,动作猛地一顿。
他那佝偻的身体,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极其缓慢地……转了过来。
油灯的光,照亮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布满了沟壑的脸,皮肤像老树的树皮一样干瘪,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几乎看不到眼白,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瞳孔。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藏身的木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惊讶,不愤怒,甚至……没有丝毫意外。
仿佛他早就知道这里有人。
林越的心沉到了谷底。
被发现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苏清欢惊恐的目光中,缓缓地从箱子后面站了起来,顺手将她也拉了起来。
事已至此,再躲藏已经毫无意义。
不如坦然面对。
“晚辈无意闯入,还请老人家不要见怪。”林越抢先开口,姿态放得很低。
小主,
能在这里守着前朝宝库的人,绝不可能是普通角色。
先礼后兵,总没错。
那老太监的目光,从苏清欢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了林越的身上。
他浑浊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林越身上那件虽然有些破损、但依旧能看出是太子规制的衣袍。
半晌,他才发出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
“林家的……子孙?”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几十年没有开过口说话一样,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林越心中一动。
林家?他没有说“皇家”或者“当今”,而是直呼“林家”。
这个称呼,很微妙。
“正是。”林越不卑不亢地回答,“晚辈林越,敢问老人家是?”
那老太监提着油灯,朝着他们走了两步。
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张脸显得愈发诡异。
苏清欢下意识地往林越身后缩了缩,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咱家……姓魏。”老太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越,“一个守着些旧东西的,无名之人罢了。”
姓魏?
林越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大靖朝所有姓魏的权贵,却没一个对得上号。
而且他自称“咱家”,这是太监的自称。
一个前朝的太监?活到了现在?
这简直是活化石啊!
“魏公公。”林越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们并非有意闯入此地,只是被人追杀,慌不择路才掉了下来。若有惊扰,还望海涵。”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寻找着可能的退路。
然而,这石室四四方方,除了他们掉下来的那个已经封死的洞口,再无其他出口。
这里,是个绝地。
魏公公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光。
“追杀?”他沙哑地问,“这宫里,还有人敢追杀太子殿下?”
林越的心猛地一跳!
他认出我了!
他不仅认出了他是林家的子孙,更是一眼就道破了他太子的身份!
这老头,绝对不简单!
林越的大脑飞速运转,瞬间做出了判断。
面对这种深不可测的老怪物,耍小聪明是下下策,实话实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公公慧眼。”林越坦然承认,“朝中有人构陷于我,欲置我于死地。上面那两个,就是他们的爪牙。”
魏公公听完,却只是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咱家不管你们林家的事。”
他提着灯,转身又走回了那个挂着龙袍的木架前。
“咱家只守着这些东西。你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这算是……放过他们了?
林越和苏清欢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可问题是,他们也想走啊!
“公公,我们掉下来的入口已经被封死了,不知此地可有其他出口?”林越硬着头皮问道。
魏公公没有回头,只是用那干枯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件明黄色的龙袍。
“没有。”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感情。
林越的心,又沉了下去。
没有出口?
难道要他们在这里活活饿死?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清欢,这姑娘已经快把自己的肚子瞪出个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