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全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殿下……奴才……”
“奴才当时太激动,脚下一滑,从房梁上掉下来了……为了逃命,奴才拼了命地往回跑……”
林越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呢?”
李全的脸皱成了一团苦瓜,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然后……然后奴才跑得太急,半路被一块石头绊倒,摔了一跤,脑袋磕在地上……”
他抬起头,绝望地看着林越。
“等奴才爬起来,就……就忘了是哪个破庙了!城西大大小小的破庙,起码有七八座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李全一边说,一边“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清欢张着嘴,扶着李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苏烈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七八座?
京城这么大,要在一晚上之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排查七八座破庙,还要不惊动赵德那只老狐狸?
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旦打草惊蛇,赵德立刻就会转移证物,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林越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像个二百斤孩子的李全。
安静。
诡异的安静。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这是‘鱼的记忆’?刚听完就忘?”
李全哭得更凶了:“殿下!奴才对不起您!您砍了奴才的脑袋吧!”
“砍你的脑袋有什么用?能帮我想起是哪个破庙吗?”
林越翻了个白眼,这猪队友,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祖传的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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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烈一脸凝重:“殿下,此事棘手了。我们人手不足,贸然行动,风险太大。”
“谁说要我们自己行动了?”
林越忽然笑了。
他走到那副巨大的京城堪舆图前,目光在城西那片区域扫过。
七八座破庙,像七八个恼人的问号,散落在地图上。
“赵德是个顶级演员,对吧?”
他拿起一支朱砂笔,慢悠悠地开口。
苏清欢和苏烈都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提起这个。
“一个好演员,最怕的不是没有观众,而是剧本被泄露,或者……观众不按他的剧本走。”
林越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以为我们是观众,只能被动地看他表演。那我们就掀了桌子,自己当导演。”
他看向苏清欢:“清欢,京城里最爱传八卦、最会无中生有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