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旁边医生办公室的门开了,张医生走出来,看到江瑶通红的眼睛和玻璃内已经醒来的齐思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我们的病人终于醒了。”
江瑶转过身,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医生,他……他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张医生点点头,“但他还不能说话,气管插管还需要保留一段时间。等他生命体征进一步稳定后,我们会安排你进去探视。”
“谢谢,谢谢你。”江瑶激动得语无伦次。
张医生摆摆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江小姐,你也要注意休息。病人醒来只是第一步,后续的康复还需要很长时间,你需要有足够的精力来支持他。”
江瑶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整整站了很久很久,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点点头,却依旧舍不得离开窗边。
玻璃内,齐思远努力抬起手,艰难地做出一个握拳的动作,像是在告诉她——他还在,他会努力活下去。
江瑶也抬起手,隔着玻璃与他的手重合在一起,轻声说:“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ICU,为这个刚刚战胜死神的病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虽然前路依旧漫长,但他们都知道,最难的一关,已经闯过去了。
齐思远又睡了很久,一直到傍晚才再次醒来。窗外的阳光已经褪去,只剩下天边一抹淡淡的橘色。麻药渐渐退去,手术的刀口开始像被火烧般灼痛,又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着,清晰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做过无数台手术,给别人缝合过无数道伤口,却从未想过,当疼痛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时,会如此难以忍受。
疼……他下意识地低声呻吟,声音沙哑而微弱。
话音刚落,床边的护士立刻俯身查看:齐医生,您醒了?哪里不舒服?
齐思远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自己的胸口。厚厚的纱布下,刀口的位置传来阵阵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撕扯伤口。他想抬手,却发现手腕被固定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动弹不得。
刀口疼,对吗?护士立刻明白了,我马上通知医生。
不一会儿,值班医生赶来,仔细检查了他的生命体征和伤口情况:疼痛是正常的术后反应。我们会给您用一些止痛药,但考虑到您刚做完心脏手术,剂量不能太大。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几天可能都会有些疼。
齐思远艰难地点点头,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每一次呼吸都变成了一种折磨,他只能尽量放慢呼吸节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他透过ICU的玻璃窗,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江瑶正站在外面,双手紧紧贴在玻璃上,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看到他醒来,江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却又在下一秒红了。她张了张嘴,似乎在说着什么,但隔着玻璃和呼吸机的声音,他听不见。
齐思远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嘴唇轻轻动了动:我没事。
江瑶似乎看懂了他的口型,点点头,却还是无法抑制眼中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