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玲赶紧站起来,因为蹲得太久,腿一麻差点摔倒,她扶住墙,声音带着点颤:“大爷,我想再来看看,万一……万一有人不干了,我好第一个报名。”
大爷把自行车支在树底下,没急着进屋,反而走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看她。
这姑娘看着实在单薄,脸是黄瘦的,胳膊细得像根芦苇,风一吹都摇晃,眼睛却亮得很,像揣着两团火。
“你这闺女,” 他叹了口气,“跟你说句实在话,这活不是你能干的。” 他往院里指了指,“里面是做鞭炮的,每天要搬箱子,一箱子几十斤,还要捏药捻子、摆炮仗,从早到晚坐着,你这身板……”
“我能行!” 秀玲急忙打断他,声音都拔高了些,“大爷,我真能行!我在家干农活,挑水,扛粮都没问题。”
她的声音又突然低了下去,带着点恳求,眼眶红了,“我对象……他前阵子赌博输了钱,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人家天天上门要,我还要养两个孩子。我要是再找不到活,这个家就真散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似的敲在大爷心上。他活了大半辈子,见多了为了生计奔波的人,可第一次见一个女人为了能挣钱,这么固执的。
大爷沉默了半晌,看着她磨破的鞋边,还有那带着补丁的袖口。终是叹了口气:“罢了,你跟我进来吧,我给里面管事的说说,成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秀玲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想鞠躬,却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说:“谢谢大爷,谢谢您……”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硫磺和火药的味道扑面而来。院里比外面看着大,几排平房整齐排列,每个门口都堆着成箱的鞭炮半成品。
大爷领着她往最里面的平房走,边走边嘱咐:“里面是王管事,他说行才算数。还有,这儿是计件算钱,多劳多得,但你是新来的,那些老人……怕是不会给你好脸色,你自己掂量着。”
秀玲点点头,心里像揣着只兔子,跳得厉害。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王管事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算账,看门大爷给王管事说这是他的远房亲戚。随后王管事抬眼瞥了秀玲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她试试吧,手脚麻利点,别耽误事。”
听到大爷说自己是他的远房亲戚,秀玲心里清楚,这大爷是真的帮了自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