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杜安泰家回来,秀玲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平安看着妻子愁眉不展的样子,宽慰道:“别急,这事儿得慢火炖汤,急不来。大姐夫那人,重情义,又倔,咱们得换个法子。”
秀玲叹道:“啥法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么消沉下去。”
平安想了想,说道:“咱家以前最难的时候,大姐和大姐夫对咱们的这份情,咱不能忘。现在,咱帮不了他抹掉心里的伤,但我总能多去陪陪他,让他觉得不是一个人。”
秀玲听了,眼圈微红,点了点头:“是啊,人要懂得感恩。”
于是,平安便隔三差五地往杜安泰那儿跑。
有时拎一瓶酒,带点秀玲做好的下酒菜,有时啥也不带,就揣包烟,去跟他坐坐。
去了也不多劝,更多的是陪着他。两人常常就在那棵半枯的石榴树下,摆个小桌,平安默默地给杜安泰倒上酒,自己也陪着喝一点。
话不多,杜安泰大多时候是沉默地听着,偶尔抿一口酒,目光依旧空洞。
就在这种不温不火的陪伴中,又过了一段时日。
一天晚上,杜安泰竟然主动来到了平安家,这让秀玲和平安都有些意外,赶忙把他迎进屋。
灯光下,杜安泰的气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一点点,但身形依旧消瘦。
他坐下后,寒暄了两句,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旧手帕包成的小包裹,放在了桌上,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钱。
“秀玲,平安,”杜安泰的声音低沉却清晰,“这是之前……给秀芝看病时,你们垫的转院费的钱。我……我算了算,应该差不多,你们点点。”
秀玲和平安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