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秀玲给平安和志远打了电话,并让志远通知杜强。
平安和志远几乎是同时赶来的,当他们冲进屋里,看到并排放在炕上的马桂兰的遗体和旁边杜安泰的遗像,以及炕桌上那封墨迹干透的绝笔信时,两个大男人也瞬间红了眼眶。
平安一拳狠狠砸在门框上,手指关节瞬间渗出血迹,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无边的悔恨和愤怒:“昨天……昨天我们就该看出来不对劲的!我们怎么就……怎么就让她一个人待着了!”
接着,平安颤抖着手拿起那封绝笔信,看完之后,老泪纵横,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这……她…心里太苦了啊……”
马秀玲哭得几乎晕厥过去,被几个妇女搀扶着,嘴里反复念叨着:“是我没看好她……是我没看好她啊……我昨晚就该留下的……”
小小的院落,再次被悲伤和死亡的气息笼罩。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离别,而是一场双向的、决绝的赴死,是生者对这个世界彻底的、无声的告别。
百日祭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去,杜家,却又添新坟。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子,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悲剧震惊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惋惜和叹息。
谁能想到,那个平日里看着温柔和顺的马桂兰,内心竟藏着如此刚烈和绝望的一面。
杜家小院,在短短百日之内,连续送走了两位主人,彻底成了一座空屋。
杜强不多时也气喘吁吁地跑了来。他拨开聚集在门口的人群,冲进屋里,当看到马桂兰那青白的脸和僵硬的躯体时,这个年轻汉子明显愣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他嘴唇哆嗦着,眼圈迅速红了,泪水无声地涌了出来。他没有像马秀玲那样扑上去嚎啕,只是站在原地,肩膀微微耸动,抬手用力抹了把脸,声音带着哽咽:“桂兰姨……你……你怎么也……”
现场一片混乱,有老人提醒:“这……这出了人命,得赶紧报给村里,还得叫警察来看看啊!”
村长和村支书很快赶到了,面对如此惨状,也是连连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