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权限问题。”李技术员摇摇头，手指点了点屏幕，“系统记录显示，你要的这些区域，在这三十天内的监控数据，因为存储系统故障，已经被覆盖删除了。”

“覆盖删除？”林可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故障？什么时候的事？故障报告呢？覆盖前难道没有备份机制吗？”她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射出，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

“具体故障原因还在排查中，是底层存储阵列出了问题，导致部分数据块损坏，无法读取。根据我们的数据管理规程和存储空间轮转策略，系统会自动清理无法修复且超过基础保存期的故障数据，释放空间给新数据。”李技术员流畅地背诵着技术术语，像在念一份免责说明书，“你申请的这个时间范围，很不巧，正好在故障影响和自动清理的范围内。备份…嗯，常规备份周期是每周一次，但上次备份后发生的故障数据，备份里也没有有效记录。”

“自动清理？”林可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心虚或伪装的痕迹，但对方只有技术人员的麻木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李老师，这未免太巧了吧？我需要一个更具体的故障时间点！还有，覆盖删除的操作日志呢？谁执行的？”

“故障发生时间…系统日志显示是三天前的凌晨。”李技术员又看了一眼屏幕，“至于具体删除操作，是系统自动执行的轮转清理任务，没有人工干预记录。操作日志本身…很遗憾，记录清理任务的日志模块也受到了那部分存储故障的影响，部分日志条目丢失了。”他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情况就是这样。数据确实没有了，我们也没有恢复的可能。很抱歉帮不到你的‘研究’。”

三天前！

林可的脑子“嗡”的一声。三天前，正是那份国际报告开始在几个专业小众论坛引起第一波微弱讨论、并且被转发到暗网某个加密板块的时间点！报告里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陆浩宇，但明确指向明德大学高层掩盖、关键区域监控缺失是重要疑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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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巧合！

这是一场精准的、毁灭性的外科手术打击！在她刚刚向外界伸出触角，试图用证据撬动铁壁的瞬间，对方就用最专业、最不留痕迹的方式，直接斩断了她获取最有力物证的可能！

幕后那只手，不仅狠毒，而且对校方的技术系统和运作流程了如指掌。陆浩宇…只有他有这样的能量、权限和动机！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七天循环积累的数据、杜恒用命换来的质谱图、国际上的微弱呼应…所有这一切，在铁证如山、能直接锁定嫌疑人的监控录像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没有监控，她的指控永远只能停留在“怀疑”和“推测”的层面，随时可以被对方斥为“臆想”和“诽谤”。

最大的物证，消失了。

被一只无形的手，在黑暗中，轻描淡写地抹去了。

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眼前阵阵发黑。手臂上那个细微的针孔印记，此刻仿佛在灼烧，提醒着她付出的惨痛代价和杜恒的牺牲。难道这一切，最终还是徒劳？

“还有其他事吗，林同学？”李技术员的声音将她从冰冷的窒息感中拉回现实。

林可深吸一口气，指甲更深地嵌入掌心，用疼痛逼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冷静。她不能在这里倒下，不能流露出任何异样。

“……没有了。谢谢。”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不像自己的。她僵硬地转身，走向门口。

就在她手指即将碰到冰冷的金属门把手时，一个刻意压低、带着一丝犹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音量刚好够她听见：

“林…林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