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败感和巨大的悲伤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林可的心防。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带他回来了，带回了他的身体，却似乎把他的灵魂遗落在了那个混乱的维度。每一次看到他毫无生气的样子，都像是在重复经历图书馆顶楼那一刻的失去。

病房门被无声地推开，杨振走了进来。他换下了作战服，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但眉宇间的疲惫和凝重并未减少分毫。他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夹。

“感觉怎么样？” 杨振的声音刻意放得很轻，目光扫过林可苍白的脸和紧握的拳头，最后落在病床上的杜恒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死不了。” 林可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自嘲，“头疼，像被塞进了一台高速离心机。他呢？专家有新说法吗？”

杨振摇摇头，将文件夹递给林可：“最新的综合报告。生理指标持续好转，脑部扫描没有发现结构性损伤…但意识层面，还是老样子。专家推测，维度穿越和量子化意识回归造成的冲击，可能严重干扰甚至‘覆盖’了他原有的神经连接模式。他现在…可能困在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意识状态里。”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那个‘静默方程式’，可能是他潜意识里对某种关键信息的执着，也可能是…混乱意识的随机产物。”

林可沉默地翻看着报告，冰冷的医学术语像针一样刺着她的心。她合上文件夹，目光锐利地看向杨振：“周启明呢？开口了吗？”

提到周启明，杨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带着压抑的怒火：“那个混蛋！在ICSAEC最高级别的审讯室里，有星N生物科技重金聘请的王牌律师团坐镇！他只承认被星N生物科技胁迫和资源利诱，对‘信标计划’的技术风险‘认知不足’，把所有蓄意谋杀和破坏的指控都推给了死无对证的李云生和蒋昊！至于星N生物科技的核心架构、渗透名单、‘遗迹’信息…他一个字都不吐！像个锯了嘴的葫芦！律师团死死咬住证据链缺失（尤其是B7区爆炸摧毁了大部分物理证据），我们暂时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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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昊呢？怎么死的？” 林可追问，她记得蒋昊在B7区被爆炸波及。

“尸检结果很‘干净’。” 杨振冷笑，“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和内脏破裂，符合爆炸冲击致死。但…” 他压低了声音，“尸检官是我的人，私下透露，在蒋昊血液里检测到了极其微量的、一种未知的神经毒素残留，代谢速度极快，若非及时冷冻保存样本，几乎无法发现。这种毒素的特性…与你报告中早期‘X物质’的某些作用机制有模糊的相似性。”

林可的瞳孔猛地一缩！又是毒素！又是灭口！星N生物科技的手段，一如既往的狠辣干净！

“吴哲的学生呢？” 她立刻联想到那个离奇“精神崩溃”后死亡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