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那里藏着极其重要的东西，而林可，是钥匙。这种认知本身，就是一种无时无刻的提醒和折磨。

杨振副校长以“杰出校友创伤后心理调适与静养”为由，为他们安排了安静的住所和有限度的实验室访问权限。他行事谨慎，滴水不漏，从未在公开场合表现出与他们过从甚密，但总能在他权限范围内，为他们提供必要的掩护和支持。

一天傍晚，杨振带着他们，避开了所有耳目，来到了明德大学新规划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这里没有标志性建筑，只有一片精心打理过的草坪，和中央一座造型奇特的雕塑。

那雕塑并非传统的人物或纪念碑，而是一个抽象的、由暗色合金和少量发光晶体融合而成的结构。它既像是一个无限延伸、不断分叉又收拢的分子模型，又仿佛是一片扭曲盘旋、正在诞生或湮灭的星云。它在暮色中静静矗立，散发着一种冷峻而神秘的气息。

雕塑的基座上，没有名字，没有日期，只有一行简洁而深刻的铭文：

“知其所止，方得始终。”

杨振站在雕塑前，目光深沉，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杜恒和林可耳中：“校方需要向前看，需要安抚公众，需要强调重建与新生。所以，官方不会承认任何超出‘实验室安全事故’和‘极端组织恐怖袭击’之外的叙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座沉默的雕塑。

“但总有些人，需要记住。记住真正的代价，记住轻率的代价，记住……我们曾经离什么样的深渊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