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思杰搂着顾蕴桥的肩膀,手里高高举着酒杯,喝得满脸通红,嗓门格外响亮:“不客气不客气。今天酒微菜薄,大家吃好喝好哈!等我妹妹大婚当日,再请大家喝更好的酒。来呀——干杯——”
“走一个——”
“行个小令来!哥俩好啊,三星照啊,四季财来,摘梅花啊……”
气氛一浪一浪,几乎要把隔离里外的梨木隔扇给掀翻。顾蕴桥真好涵养,沉着应对,跟着成思杰一桌一桌的敬酒,但每一杯都只是沾沾嘴唇。
既全了礼数给足了成思杰面子,又顾全了自己的体面。
这般转了一大圈,顾蕴桥脸上也有了些许绯色。偏生来到了成思杰平日最铁哥们的那桌,有小将军徐晓州,有七皇子身边的红人南欢畅,还有成思杰的契弟胡旋舞者诸德春等等。这里头有跟顾蕴桥熟悉的,也有第一次见面的,顾蕴桥就跟大家碰了杯。
所有人都是杯口比顾蕴桥低的,唯独是南欢畅,跟他平了杯口。看着他笑:“世子爷大喜啊。”
顾蕴桥道了谢,沾了沾唇,就要走开。
南欢畅却道:“世子爷,我们都干了。怎么你杯子里还有大半杯?”
眉梢眼角,尽是不依不饶。推拉数次,顾蕴桥脱身不得,只好无奈道:“今日还有事在身,不能尽兴。南公子见谅。他日成婚,仍旧原班过来王府,我们再喝。”
旁边诸德春打圆场道:“南公子,世子爷日理万机,忙得很。来来,我陪你干了就是了。”
说罢,先把自己酒杯斟满了,又给南欢畅满上,把酒杯塞他手里,就要去跟南欢畅碰杯。谁知道杯沿还没有相碰,诸德春整个身子飞了出去,跌坐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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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你干嘛打人!”
成思杰心疼了,朝着南欢畅瞪眼睛低吼:“南欢畅,你来搞事情吗?!”
南欢畅朝着顾蕴桥逼近一步,冷笑:“见色忘义的东西,就凭你也配继承南宁郡王之位!”
哗啦——满满一杯酒,兜头兜脸朝着顾蕴桥泼了过去。
酒杯一甩,化为齑粉!
宴会厅中乱成一团!
人喊鬼叫,摔凳打盆的动静中,长衫一甩,南欢畅竟旁若无人,扬长而去!!!
……
李泽玉拉完泻出来,天色已开始昏暗了。谁知道成思茵一心要学侯府,也要弄院子,也要弄树木,还要弄大树。顾蕴桥想要讨她欢喜,还花重金买到了活的大树种活了。孰料侯府院子大,成府院子小,这么一弄,反倒不伦不类,白天还好,到了傍晚,院子就特别早变得阴森。
李泽玉眯了眯眼睛,辨认清楚了方向,朝着门口走去。
没有走多远,听见有人说话。
熟悉的口音,责备口吻:“你也太冲动了。让你看看什么情况,你拿酒泼他干什么?”
另一个不认识的声音语气轻松:“看他不顺眼。”
李泽玉屏着气息,悄悄蹑近,只见拐角处那个严肃吓死人的蓝徽,说:“看不顺眼也得忍着。没有下次了。”
他对面的南欢畅道:“知道了,说正经的,整场宴会我看过了,没有什么可疑。有的就是一群小丑打肿脸充胖子。”
他们……在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