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价格!!
几乎等于白送了?!
李泽玉长长的羽睫,颤了颤。
她说:“老人家,你家里还有别的人吗?”
钟二毛低声一笑:“呵,那五百两银子,就是给我那不争气的懒汉儿子。您若是嫌贵的话,不妨到牙行里去问问,一间半的屋子,带院子水井和倒座小间的,是不是这么个价?”
李泽玉道:“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来之前已经去牙行问过了的。就是……老人家,半点不为自己剩下来的日子打算?”
“治好了病,我老汉就云游四海去。到时候死哪儿埋哪儿,再不受这鸟店铺的束缚了,岂不美哉?”钟二毛哈哈笑了起来。
这一笑,没有再咳嗽,声音洪亮不少。
李泽玉听出来了,欢喜道:“沈大夫果真是神医!”
沈大夫忙谦虚道谢。
艾灸过后,钟二毛咳嗽明显少了。沈大夫开了方子,遣了童子去抓药。对钟二毛道:“老人家,接下来几天,我会连续来为您诊治。诊金姑娘都给您付了,不用担心。您既然想要去云游四方,总得有法子走出京城才行,所以这回,要好好的吃药,艾灸了。”
说话的时候,另一个童子在屋子死角点燃起祛病消毒的沉香。
钟二毛眸子黯了黯:光是点燃的这些沉香,就得数以千钱……
表露出来的,不光是沉甸甸的诚意,还有沉甸甸的财力啊。
……
回到家里,李泽玉生怕过了病气给别人,她自己不怕肺痨病的结核菌的,难保家里别人不会感染。于是命所有人都回避了,自己先药浴了一番,这才回到家里。
穿出去的衣服也用沸水煮过,坐过的马车也用药水涂抹好了。这才罢休。
接下来的几日,就用不着她去忙了。
她只每日派人去沈大夫那边过问钟二毛的治病进展即可。李泽玉趁着这个空挡,把自己一年多来的画作,做了个整理。
“姑娘,没想到你画了这么多作品诶。”木梨主管画室活儿的,把一样一样的小作品陈列出来。
四条屏、二条屏、斗方……这些自不消细说。
木梨痴迷地看着扇面,笑道:“这些扇子好美,明知道姑娘画的就是院子里的花,却觉得又不是那些花儿了,比那些花儿美十倍。”
一百多把扇子,有宫扇,有折扇。内容有花鸟,有人物,以小写意为主,辅以一丢丢的“没骨”——大昭朝还没有人画没骨,工笔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