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弧线，精准地坠入那片黑暗之中。

一秒。

两秒。

“轰——”

一声沉闷至极的爆炸声从肉山内部传来！

那不是清脆的巨响，而是像在装满了烂肉的皮袋里引爆了炸药，声音又闷又湿。

大股大股墨绿与暗红交织的腐烂汁液混合着碎肉，从那腔洞中喷涌而出，如同决堤的化粪池，劈头盖脸地浇了小杰一身。

腥臭的温热液体糊住了他的眼睛，黏住了他的头发，那味道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然而，小杰的心却沉入了冰窖。

箍在他身上的那只大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

他听到了骨头在压力下发出的“咯咯”悲鸣。

没用！

那东西根本没死！

“吼——！！！”

一声震彻山谷的咆哮响起，这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古怪频率，只剩下纯粹的被蝼蚁挑衅后的无边暴怒！

整座肉山都在剧烈颤抖，无数张嵌在其中的痛苦面孔仿佛活了过来，齐齐转向小杰，发出无声的尖啸。

扛着他的那只丧尸僵在了原地，似乎也被“神”的愤怒吓得不敢动弹。

小杰被更高地举了起来，正对着丧尸王顶端一颗格外巨大、燃烧着猩红怒火的眼球。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什么叫作被“凝视”。

那不是看食物的眼神，那是看待必须被碾成粉末的仇敌的眼神。

绝望再次将他吞没。

此时他竟然对夏怡产生了怨恨。

为什么，自己是随时可抛弃的那一个吗？

什么团队，什么伙伴都是假的。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芒划破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