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近得能看清彼此眼底映出的烛火,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时拂过耳畔的温热气息。
“你在角宫见到他的?你们准备干嘛?”烛火在宫尚角眼底跳动,映出几分复杂的情绪,有警惕,有探究,还有一丝担忧。
上官浅被宫尚角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微微一怔,胳膊上传来的温度清晰而真切,她没有挣扎,语气坚定说道:“杀点竹、灭无锋,我一直和角公子说的很清楚,这点从未变过。”
“宫唤羽突破了玄石内功第十层,而我能接近点竹。现在点竹身份暴露,无锋内部派系混乱,角公子应该也明白,而且那天大殿上我给出的无锋消息,宫门不会全信,也不能全信。半月之蝇不是毒药的消息公布后,大批不愿意再被无锋控制的魑魅叛逃,无锋必然会因此改变内部机关布局,单靠那些旧情报,根本对付不了无锋。”
“如今,有人想保点竹,有人想取而代之,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 上官浅的指尖轻轻覆在宫尚角扣着她胳膊的手背上,“这时候从内部下手,既能避开无锋因机关改动而加强的外围防线,又能精准打击核心,趁他们内斗之际瓦解势力,这是灭掉无锋最好的机会。”
片刻后,宫尚角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重量:“决定了吗?”
宫尚角的问题让上官浅没想到。怔了几秒,上官浅才缓缓回过神,指尖轻轻收紧,更用力地覆在宫尚角的手背上:“我从很早以前,就没想过回头。”
“你需要什么,我可以......”
宫尚角话未说完,就被上官浅轻声打断:“不用了,角公子。” 她轻轻摇头。
“当时在地牢,你问我,能不能保你不死,如果我的回答是可以 ——”宫尚角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遗憾。
“我会和你坦白,孤山派遗孤以及无锋的身份。角公子那时只说,能保我不受苦,可我怕的从来都不是受苦,在无锋那些年,什么蛇虫鼠蚁我都熬过来了,吃的苦还少吗,我说,求公子帮我报仇,我求的一直是角公子,而不是宫门。”
“灭无锋,除点竹,报我孤山派满门被灭之仇,这是我唯一的所求。”
烛火轻轻摇曳,将上官浅眼底的执念映照得格外清晰。
她缓缓抬起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油纸。
油纸边角被仔细压平,能看出被妥善保管了许久。上官浅将油纸递向宫尚角:“无量流火的图纸,物归原主。”
宫尚角垂眸看着那方油纸,没有立刻接过,目光却先落在上官浅脸上。
上官浅的眼神坦然,没有丝毫闪躲,仿佛递出的不是宫门至宝的图纸,只是一件寻常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