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点竹知道,有些回忆一旦被唤醒,就再也无法彻底尘封。
点竹想起上官浅刚进无锋时,夜里还会偷偷抱着那个破旧的小熊玩偶哭;想起上官浅第一次杀人后,躲在角落里吐了很久。
想起上官浅后来越来越熟练地执行任务,却还是会对她说过一句 “师傅,我保护你”。
或许,从点竹在悬崖下说出 “我是你师傅” 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天的局面。
上官浅本该是点竹的用来研究的材料,却成了她这辈子唯一的 “失控”。
而上官浅,本该是孤山派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却被点竹拖进了无锋的深渊,最终还要对着点竹,唱一首属于她们两人的童谣。
她带走她,教导她,把她变得和她一样。不知孤山满门九泉之下看着自己疼爱的掌上明珠变成一个无锋刺客可能安息。
屋外的雨还在下,点竹缓缓睁开眼,望着漆黑的柜顶,觉得,自己或许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格外温和。
远处禅房里,和尚们早课的诵经声袅袅传来,带着几分禅意,将清晨的宁静晕染得愈发悠长。
上官浅从客房里走出来时,恰好与这抹晨光撞了个正着。
她身着一袭烟霞色暗纹罗裙,裙摆上绣着几枝隐现的寒梅,丝线是极淡的银灰,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唯有在阳光下转动时,才会透出细碎的光泽,华贵却不张扬。
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玉带,玉扣是温润的羊脂白,垂着的流苏是浅碧色,走动时轻轻晃动,却没有多余的声响。
发间未插繁复的金饰,只别了一支赤金点翠的梅花簪,簪头的碎钻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上官浅刚站定脚步,对面客房的门便 “吱呀” 一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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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揉着眼睛走出来,眼角还带着未消的睡意,显然是刚醒。
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撞在一起,宫远徵的手猛地一顿,睡意瞬间从眼底褪去,眼睛一下瞪得溜圆,像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宫远徵的目光死死盯着上官浅身后的客房门牌,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舌头像是打了结一般,连声音都在发颤:“你、你…… 怎么从这出来的?!”
话里满是震惊,脸颊因急切与愤怒涨得通红,宫远徵往前迈了一步,又指着客房的方向,语气更急了,“这边明明是男客院…… 你怎能……”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宫远徵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上官浅身后的房门又被推开。
点竹缓步走了出来,脸色平静无波,晨光落在她身上,却没暖透她眼底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