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嗬嗬的怪叫,动作僵住了,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惊愕。他手中的铁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猛地抽出砍刀,看着对方捂着腹部缓缓跪倒,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涌出。一种巨大的恶心感和眩晕感袭来,我几乎要呕吐。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用冷兵器重创一个人!
“干得好!林野!”瘦猴在一旁看到了,尖声叫好,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和兴奋。
然而,战局并未因此扭转。“蝎子”这边的人数占优,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黑皮和刀疤缠斗在一起,身上都挂了彩。瘦猴也被两个人逼得险象环生。我们这边,阿强生死不明,阿亮昏迷,只剩下我、黑皮和瘦猴还在苦苦支撑。
就在我们几乎要全军覆没之际,洞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边防警察!放下武器!”
是岩温警官的声音!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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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一声惊雷,在混乱的洞穴中炸响!
交战的双方都愣住了。“蝎子”的人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动作明显迟疑。黑皮和瘦猴也是一脸错愕,但随即,黑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趁着刀疤分神的瞬间,猛地一刀劈在对方胳膊上,然后对着我们嘶吼道:“快!从后面那个小洞口撤!快!”
洞穴深处确实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那是岩甩之前告诉黑皮的备用逃生路线。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瘦猴反应最快,一脚踢开挡路的人,率先钻进了那个小洞。黑皮紧随其后。我看了一眼地上呻吟的对手和昏迷的阿亮,一咬牙,也顾不得那么多,跟着钻了进去。
缝隙后面是一条狭窄、潮湿、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河道。我们三人跌跌撞撞,拼尽全力向前狂奔,身后隐约传来警察的呵斥声和“蝎子”手下慌乱的叫喊声。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彻底听不到后面的声音,我们才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冰冷的河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三条离水的鱼。
黑暗中,我看不清黑皮和瘦猴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们粗重而惊魂未定的喘息。我自己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脸上、手上粘稠的血迹已经半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妈的……‘蝎子’……这个仇老子记下了!”黑皮咬着牙,声音里充满了怨毒。然后,他顿了顿,转向我的方向,语气复杂地说:“林野……今晚,你够种!要不是你捅翻了那个杂种,我们可能等不到警察来就栽了!”
瘦猴也难得地没有阴阳怪气,哼了一声:“小子,以前小看你了,下手够黑。”
我没有说话,只是蜷缩在黑暗中,感受着劫后余生的虚脱,以及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带来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罪恶感。我参与了暴力,我伤了人,或许……还杀了人。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被怀疑,我越过了那条至关重要的底线。
这场“黑吃黑”的火拼,像一场血腥的洗礼。我活了下来,甚至意外地获得了黑皮和瘦猴某种程度的“认可”。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我手上沾染的血,不仅是对手的,也是我自己灵魂的一部分。这场双重游戏,代价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惨烈。而岩温警官的再次出现,是巧合,还是……与我那次在邮局留下的微弱线索有关?这个疑问,像鬼火一样,在我混乱的脑海中幽幽闪烁。前方的路,在血腥味中,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更加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