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眼哥!我……我……” 他语速加快,声音因为“激动”和“委屈”而带着一丝颤抖,“这个人!我记得他!赌场那天,您让我去感受,我手气背,钱输光了就在旁边看。这家伙……是他主动凑过来的!上来就套近乎,说什么能搞到便宜‘水钱’,还……还他妈拐弯抹角地打听咱们这边‘货’的成色和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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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豹眼。豹眼依旧面无表情,但那极致的冰冷似乎没有进一步加剧。
林野心一横,决定兵行险着,将一个潜在的“违规接触”,包装成一次“未完成的忠诚试探”。他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后怕和“恍然大悟”的神情,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分享“机密”的意味:
“豹眼哥,不瞒您说,当时我就觉得这孙子不对劲!他太热情了,而且问的话……句句都往咱心窝子里掏!我当时身上没钱,也没权限,更不敢乱说话,就……就想着,能不能顺势套他几句话,看看他到底是哪路神仙,到底想摸咱们什么底!说不定……说不定还能摸到点‘灰鼬’那边的消息,立个小功回来跟您汇报!”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补充!它将一个被动、可疑的行为,主动解释成了一个出于忠诚的、虽然冒失但动机“正确”的冒险尝试。他巧妙地将“为何没有及时汇报”的原因,归结为“想等套出有价值的信息再一并汇报”,这完全符合一个底层马仔渴望立功、又有些自作聪明的心理。
他趁热打铁,加入了增强可信度的细节:“他递给我的那根烟,我看着就不对劲,没敢抽,就假装拿着,后来趁他不注意,扔地上踩碎了!” 这个无关紧要但具体的细节,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能在他编织的谎言中荡开真实的涟漪。
豹眼沉默着,手指开始无意识地在控制台的金属边缘敲击,发出规律的、令人心慌意乱的“叩、叩”声。这沉默比任何呵斥都更可怕。林野知道,这不仅是心理施压,豹眼很可能正在让技术员实时调取他在清洗之夜的全部操作日志和通讯记录,进行终极核对。旁边的技术员低下头,手指在副键盘上飞快操作,屏幕的一角开始滚动密密麻麻的日志代码。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林野能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搏动的声音,能感觉到冷汗正从毛孔中缓缓渗出,但他强行控制着呼吸,维持着那副委屈、焦急又带着点“忠诚冒险”失败后懊恼的表情。
必须再加一把火!他想起了自己刚刚通过的“投名状”测试。
“豹眼哥,” 他小心翼翼地补充,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和坚定,“我林野虽然来的时间短,但心里亮堂得很!就知道跟着‘山魈’先生和您,才能有前途!上次您让我盯着屏幕,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我就想着,得像揪出‘泥鳅’那种吃里扒外的家伙一样,把任何对咱们不忠的杂碎都清理干净!我恨不能把他们一个个都揪出来!” 他再次强调自己属于“清洗者”阵营,与那些被清理的“不纯者”划清界限。
豹眼敲击桌面的手指,突兀地停了下来。
隔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设备风扇的低鸣和代码滚动的细微声响。豹眼抬起眼皮,那双冰冷的眼睛再次聚焦在林野脸上,这一次,那彻骨的杀意似乎收敛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难以捉摸的权衡,仿佛在重新评估这件工具的风险与价值。
“你确定,” 豹眼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但那股扼住喉咙的压迫感减轻了微不可察的一分,“他只是在打听?而你,只是想套话?”
“千真万确,豹眼哥!” 林野立刻指天画地般地保证,脸上充满了“赤诚”,“我当时就觉得他手伸得太长了,咱们‘庄园’的事,也是他能瞎打听的?我一个字都没跟他透露!要不是当时在赌场,人多眼杂,我都想当场摁住他,拖回来交给您发落了!” 他继续强化着那个“忠诚且有点冲动”的形象。
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技术员停止了操作,微微向豹眼摇了摇头——这意味着,在现有的电子记录里,没有找到林野与外部可疑联系的直接证据。
终于,豹眼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下颌,那动作轻微得如同冰原上的一丝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