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声音听起来干涩沙哑,正好符合一个不擅交际的技术人员被迫奉承时的状态,“将…将军果然…神威。不知…那位老警察,可曾留下什么…值得纪念的‘战利品’?或者,您还记得他的样貌?我们内部…也好归档,标记一下这类…‘硬骨头’。”
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抠出的碎玻璃,带着血淋淋的痛楚。
“梭温”不耐烦地挥了挥粗壮的手臂,像驱赶苍蝇:“早他妈烧干净了!”但他似乎被我那“拙劣”的奉承取悦了,歪着布满横肉的脸,浑浊的眼珠向上翻动,努力回忆着。“样貌…记不太清了,打得太狠…好像…左边眉骨有道疤,挺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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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眉骨有疤!
轰——!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随即是无数记忆的冰晶炸裂纷飞!父亲那张棱角分明、不怒自威的脸,左边眉骨上,那道因为早年与持刀毒贩搏斗而留下的、浅浅的、却如同烙印般刻在我心中的疤痕!照片上不甚清晰,但我曾在无数个夜晚,就着昏黄的灯光,用指尖悄悄描摹过那道轮廓!
是他!就是眼前这个屠夫!“梭温”!他就算不是扣动最后一颗子弹的刽子手,也绝对是双手沾满父亲鲜血的元凶之一!
内心的海啸几乎要将我的理智彻底吞噬,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但我外在的躯壳,却如同被西伯利亚的万载寒冰瞬间封冻,连最细微的颤抖都没有。我只是微微颔首,目光低垂,落在粗糙的木桌纹理上,仿佛在认真记录这条“有用”的信息。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我灵魂最深处,一个名为“梭温”的坐标,已经被标记为必须摧毁的终极目标。那冰冷的杀意,如同液态氮,流淌在我的血管里。
收获三:混乱之影,毒蛇吐信
突如其来的枪声,像撕破伪装的利刃。在子弹呼啸、木屑飞溅、人群惊恐呼喊的混乱中,我的感官却进入了另一种极致的、非人的敏锐。我矮身寻找掩体,目光却如同高速扫描仪,掠过每一张面孔。
“毒刺”在最初那声“一点钟方向狙击手!”的急促报告后,他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变得飘忽而迟滞。“稳住!寻找掩体!妈的,是不是我们的人泄密了?!还是他们内部有鬼?!”他不断重复着类似的话语,煽动着恐慌和不信任,却没有任何有效的战术指令。他更像一个躲在幕后的导演,在引导着一场嫁祸于人的戏剧。
就在一颗流弹擦着车体发出刺耳尖鸣的瞬间,我隐藏在耳道深处的、具备广谱侦听功能的微型设备,捕捉到了一段极其短暂、频率诡异、加密波纹完全陌生的信号脉冲!微弱得如同蚊蚋振翅,稍纵即逝。
我的大脑瞬间进入超频状态,无视了外界的枪林弹雨,所有的算力都集中在那0.5秒的信号上。声源强度衰减模型、多路径传播延时校准…一个模糊的坐标在心算网络中快速生成——发射源,并非来自袭击者可能潜伏的前方或侧翼山林,而是来自我们车队侧后方,那片本该由“毒刺”小队牢牢控制的、相对安全的灌木丛阴影之下!
巧合?在谍战的逻辑里,过度的巧合,就是精心设计的必然!
“毒刺”,或者说他背后的“黑隼”,在这场袭击中,绝不清白!他们要么是知情者,要么是想借刀杀人,甚至…他们是在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混乱,与那个一直潜伏在暗处的、未知的第三方,完成了一次致命的、短暂的接触!
这条情报,像一条在黑暗泥沼中突然缠绕上脚踝的、滑腻冰冷的毒蛇,它揭示的隐患,远比“黑隼”派系的正面敌意,更加深邃和恐怖。
沉重的权柄与窒息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