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在看活人……这句话像阴风一样灌入我的衣领,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钉子”离开后,分析室里恢复了死寂。但我却感觉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无形的压力。我再也无法专注于屏幕上那些虚假的数据流。大脑疯狂运转,试图拼凑出关于这些“新人”的画像,评估他们可能带来的威胁。
从“老寨”来,意味着他们极可能精通“摇篮”相关的技术,或者掌握着更深层的秘密。拥有“佛爷”手令,意味着他们背景深厚,行动难以制约。与“账本”接触密切,意味着他们很可能与那个阴险的财务官达成了某种同盟。而对我负责的“反制黑隼”项目表现出兴趣(甚至可理解为监视),则直接威胁到我目前赖以生存的“价值”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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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来自更高层面和更专业领域的挑战者!
接下来的两天,我刻意减少了去西侧仓库的频率,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分析室,表现得更加“专注于”手头的“反制任务”。我甚至主动向“暗影”汇报了一次“工作进展”,内容依旧是关于那个虚构的“未加密接入点”的后续分析(自然是毫无实质进展),试图强化我“兢兢业业”的技术官形象。
然而,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第三天下午,当我正在分析一份从开放数据库里筛选出的、看似无关紧要的网络流量日志,试图从中寻找任何可能与“摇篮”子信道相关的异常模式时,分析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没有敲门,直接推开。
这种无礼的闯入方式,本身就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抬起头,目光投向门口。
进来的是两个人。
前面一个,身材不高,有些佝偻,左腿似乎有些不便,走路时带着一种轻微的、却异常稳定的拖沓感。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类似六七十年代干部穿的深灰色中山装,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浑浊,像是蒙着一层永远擦不掉的灰尘,看人的时候,仿佛是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这就是“钉子”口中的“瘸子”。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人,则与这基地的粗犷格格不入。他身材修长,穿着合体的黑色西装,打着深色领带,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狭长,眼神锐利而冰冷,嘴角似乎天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充满讥诮的弧度。他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超薄的平板电脑,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这就是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看人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活人”的家伙。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加速跳动起来。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冰冷地退回四肢。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实质的针,刺穿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他们来了。而且,是直接冲我而来。
我强迫自己坐在椅子上,没有立刻起身。脸上维持着被打扰工作的不悦和适当的警惕,目光平静地迎向他们:“二位是?”
那瘸子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慢悠悠地扫视着整个分析室,从天花板到地板,从服务器机柜到我的操作台,最后,那目光如同黏稠的液体,缓缓落在了我的脸上。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却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金丝眼镜上前一步,脸上那丝讥诮的弧度似乎扩大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冰冷。他开口了,声音出乎意料的悦耳,带着一种经过训练的、标准的普通话,与基地里常见的粗粝口音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