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佛爷”这个名字在舌尖滚动,带着血腥的铁锈味。父亲墓碑上的照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么年轻,笑容里还没有被岁月和仇恨侵蚀的痕迹。一股原始的、几乎要撕裂理智的恨意瞬间冲上头顶,我几乎能想象到匕首刺入他心脏时那滞涩的手感。但我立刻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不,林峰,你不是复仇者。你是警察。你的任务不是杀戮,是阻止。阻止更多的毒品流向社会,阻止更多的家庭重演林家的悲剧。个人的仇恨,必须让位于对更多生命的责任。
小主,
4. 最终屏障与证人: 在最坏的情况下,如果我未能等到救援,而是在敌人最后疯狂的反扑中遭遇……那么,我这间囚室,这具身体,就将成为他们需要拔除的最后一颗钉子。我会战斗到最后一息,让每一个试图杀死我的敌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同时,我这双眼睛,在彻底黑暗之前,会尽可能记录下看到的一切——敌人的面孔、装备、动向——这些信息,或许会以某种形式,成为后续清算的证据。
将战术任务与物理位置结合,我的角色清晰起来:
我不是突击的矛头,而是嵌在敌人撤退路线侧翼、或者固守堡垒底层的一颗致命倒刺。我是混乱的种子,是情报的潜在节点,是高价值目标的可能报警器,也是……这场最终清算中,一个必须被确认的坐标点。
位置确认,不仅是知道自己在哪,更是明白自己为何在此,以及……将要去向何方。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尽管眼前的黑暗依旧浓稠,但内心的迷雾已然散尽。我知道了我身处何地——罪恶巢穴底层,风暴将至的漩涡边缘。我知道了我该做什么——隐匿、等待、在关键时刻化身利刺,指引方向或制造最大麻烦。
左腿的剧痛依旧,但它此刻仿佛被纳入了一个更宏大的系统之中,成了这个系统需要克服的一个参数,而非主宰我意志的君王。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将身体更深地嵌入墙壁与地面形成的夹角阴影里,右手轻轻搭在后腰的匕首柄上,左手抚摸着缠绕在腕间的线绳。
所有的感官依旧全力张开,如同潜伏在深海中的掠食者,捕捉着每一丝水流的变动。外面的枪声似乎又近了些,爆炸震落的灰尘飘洒在我脸上,带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充满了铁与血的味道。我不再焦躁,不再彷徨。我就是这颗被预设好的、已经激活的“钉子”。我的坐标已被我自己确认,我的任务已融入我的每一次心跳。
就在一切似乎达到临界点时,一种新的声音混入了交响乐——一种细微的、密集的、仿佛无数指甲在刮擦金属的声音,从右下方的深层传来,若有若无,却让我的脊背莫名一凉。那是什么?是老鼠在惊慌逃窜?是某种机械的异常?还是……某种我更不愿意去想象的、属于‘巢穴’真正核心的、正在启动的逃生装置?
我不知道。我只能将匕首握得更紧,将这新的疑问与威胁,纳入我即将面对的、未知的终局之中。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
等待那扇门被外力或内力轰开的瞬间。
等待我这枚“倒刺”,履行其最终使命的时刻。
位置,已确认。
任务,已明晰。
我,已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