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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原地停留了!这里已经变得不安全!我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刺痛和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冲散了片刻的恍惚,忍着左腿移动时传来的、几乎让人晕厥的撕裂痛楚,开始以更快的节奏敲击开关,必须在威胁实体化之前,将关键信息尽可能多、尽可能完整地发送出去!每一次敲击,指尖传来的微弱反作用力,都感觉像是在直接敲打自己那颗不堪重负的心脏。
风险三:信号特征的指纹。 发送到第四遍时,一种更深层次、源于技术认知的寒意攫住了我。佛爷集团能运作如此庞大的犯罪帝国,麾下绝不乏能人异士,尤其是负责核心技术领域、那个总是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药师”和他手下那个神秘莫测的技术团队。他们或许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破解我使用的、经过动态加密的复杂码本,但他们极有可能通过监控网络的背景噪音分析,识别出这是一种有规律的、非自然的、具备明确人为特征的信号!哪怕他们无法解读内容,只要能够判定这个被标记为废弃的区域存在异常信号源,就足以成为派出精锐武装小队前来查看的充分理由。对于此刻重伤在身、孤立无援的我来说,一支全副武装的搜索小队,几乎等同于一张立即执行的死刑判决书。
我的动作因急切而更快,几乎是在用指尖“砸”向那个开关,原本稳定的摩斯码节奏因为心绪的剧烈波动而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不行!必须冷静!林峰!混乱的、失去标准的信号比完全没有信号更糟!那等于是在主动告诉敌人你的存在和慌乱!我强行控制住微微颤抖的手指,做了一个深长而缓慢的呼吸,尽管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霉变和铁锈的冰冷味道,再次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将敲击的节奏拉回到精确、标准的摩斯码间隔。大脑在疯狂运转,进行着残酷的权衡:发送多少遍才是信息传递成功率与自身暴露风险之间的最佳平衡点?五遍?六遍?我需要确保“潜龙”有足够的机会和时间接收并确认这段信息,但又不能长时间停留在同一个信号发射点,让自己变成一个固定不动的、等待被发现的活靶子。
风险四:物理痕迹的诅咒。 在决定立刻转移,开始动手拆卸那个临时装置的那一刻,我的目光扫过依旧缠绕在老旧铜缆上的、残留着明显黏稠痕迹的绝缘胶带,以及那个丑陋的、连接着从应急灯接口引出的电源线的装置本体,心里猛地往下一沉,如同坠入冰窟。这些,都是无法在瞬间彻底抹去的、铁一般的物理证据。一旦我被捕,或者被迫仓促离开无法妥善处理,这些东西会明确无误地告诉随后赶来的阿鬼和他的手下——我在这里做了什么,我使用了什么方法,甚至……他们有可能通过技术分析这个简陋的装置,反向推断出我传递了信息(即使他们短时间内无法破解具体内容)。而这个认知,会立刻迫使佛爷集团采取最极端的应对措施,比如立刻启动“蜂巢”核心设备与数据的紧急转移,甚至……为了自保,直接物理销毁所有关键证据,让我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必须处理掉!立刻!我迅速动手,指尖因为急切而有些笨拙,小心翼翼地撕下那些胶带,将那个凝聚了心血的临时装置从布满灰尘的铜缆上分离下来。胶带在老化皲裂的电缆胶皮上留下了难以清除的粘稠残迹,在均匀的灰尘覆盖下显得格外刺眼。我试图用早已肮不堪的袖子用力擦拭,却只是让那片痕迹变得更加模糊和肮脏,如同一个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没时间了!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我粗暴地将拆卸下来的主要元件塞进外套内侧口袋,那个曾经给予我一丝希望的绿色LED指示灯,则被我用指尖狠狠捏碎,塑料和玻璃的微小碎片散落在角落厚厚的灰尘里,与无尽的黑暗融为一体。
风险五:位置锁定的绝杀。 就在我挣扎着,依靠单腿和手臂的力量,忍着几乎让人晕厥的剧痛,试图从角落里站起身,准备拖着这条废腿寻找下一个临时藏身点时,一阵极其细微、但绝非自然环境中应有的、带着明确电子特征的高频嗡鸣声,从通道的深处,由远及近,隐约传来。不是大型机器运转时那种低沉的、有规律的轰鸣,也不是通风系统那种持续的背景噪音,而是某种高精度电子设备在进行主动扫描时发出的、那种独特的、介于蜂鸣与电流嘶响之间的、令人牙酸和心悸的声音。
是小型侦察无人机?还是某种便携式的、集成了生命体征探测与信号源定位功能的先进探测器?
阿鬼和他掌控的内部监察系统的反应速度,比我最坏的预估还要快!他们已经根据之前异常的能量波动或信号特征,开始了有针对性、有重点的区域精确搜索!那个闪烁的应急灯,绝非偶然!它是一个信号,一个警告,宣告着狩猎已经开始!
巨大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混合着岩浆,从头顶瞬间浇灌至脚底,强大的冲击力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和精神的极度疲惫。我像一只被天敌锁定的、受伤的困兽,爆发出求生的本能,凭借着对这片废弃区域地形的深刻记忆,几乎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扑向不远处一个堆放着大量生锈废弃管材和破损水泥袋的角落。那里,在两堵承重墙的夹角处,有一个因堆放物遮挡而形成的、极其狭窄的缝隙,内部空间勉强能容我这样的成年男性挤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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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疼痛不已的身体艰难地塞进那充满浓重霉味、灰尘和不知名虫豸的缝隙,我就立刻用还能发力的手臂,将那捆沉重的废弃物料尽可能自然、快速地拖拽过来,遮挡住大部分入口,只留下几道用于观察和维持最低限度空气流通的细小缝隙。几乎就在完成这一切伪装动作的同时,那令人不安的嗡鸣声就由远及近,变得无比清晰。透过物料的细小缝隙,我清楚地看到一道惨白色的、凝聚而不散射的光柱,如同黑暗中探出的毒蛇信子,在通道内部缓慢而系统、带着冰冷的审视意味,扫过每一寸墙壁、每一个角落。那光柱,极其精准地扫过我刚才藏身和执行信号发送的位置,并且,在那块被我用工具撬开、如今已无法完全复原的通讯井盖板附近,致命地停留了足足两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