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伍见状,上前一步,沉声道。

“李大人稍安勿躁。墨先生考虑的是实情,他们戴着枷锁,手脚施展不开,如何能尽快挖开塌方?眼下救人如救火,早一刻挖出,底下的人就多一分生机。至于你担心的事,有我和弟兄们在,定能看住他们,断不会让他们闹出乱子。此事关系重大,还请李大人以人命为重,权衡利弊才是。”

李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王正伍的话在理。

可让他松开这些犯人的枷锁,他心里实在发怵。他眼珠一转,看向王正伍,阴恻恻地说道。

“王大人既然这么说,那我便信你一次。但丑话说在前头,事后若是真有犯人出逃,或是闹出什么乱子,这责任可全得算在你王大人头上!到时候上面追责下来,我可不会替你担着!”

王正伍毫不犹豫,朗声道。

“好!若真有此事,我一力承担,与李大人无关!”

见王正伍应得干脆,李贵反倒噎了一下。

他本想以此拿捏,没想到对方竟全然接下。他重重哼了一声,算是默认,对着手下吼道。

“都愣着干什么?没听到王大人的话吗?把这些流放人员的枷锁镣铐给老子解开!动作快点!要是真跑了人,仔细你们的皮!”

那几个差役面面相觑,虽满心不情愿。

但李贵发了话,王正伍又拍了胸脯,只能不情不愿地从腰间取下钥匙,磨磨蹭蹭地走向那些流放人员。

一时间,山谷间回荡起钥匙碰撞和锁具打开的“咔嚓”声。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些幸存的流放人员,原本或麻木、或悲伤、或绝望。

当冰冷的钥匙触碰到他们脖颈上、手腕上、脚踝上的枷锁时,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

他们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

有难以置信,有激动,有渴望,也有一闪而过的……凶光。

“哐当!”

随着第一副手镣落在地上,一个身材高大的囚犯慢慢地、试探性地活动了一下自己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战战兢兢的差役,直直地看向不远处那个始终面带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儒雅书生。

墨宁轩迎着他的目光,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润,眼神却深邃如渊。

越来越多的“哐当”声响起,囚犯们一个个站了起来。

有人激动地仰天长啸,有人则跪在地上,朝着塌方的方向嚎啕大哭。

张龙看得心惊肉跳,凑到王正伍身边小声道。

“头儿,这……这能行吗?万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