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杨淑玉跪坐在女儿身边，从怀里掏出干净的帕子，用冷水浸湿了.

小心翼翼地敷在墨清楠的额头上，眼圈红得厉害，仔细探查女儿的脉象，眉头越皱越紧。

脉象虚浮，气血两亏，是耗竭心神过度的表现。

她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清心安神的药丸。

将药丸小心地用水化开，一点点喂进女儿嘴里。

或许是药力起了作用，又或许是母亲的怀抱让人心安。

昏睡中的墨清楠眼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便是母亲那双盛满了担忧和心疼的眸子，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娘……”

她开口，声音又轻又哑，像被砂纸磨过。

“醒了？”

杨淑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她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女儿额角的冷汗，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声音大一点，就会让女儿难受。

墨清楠摇了摇头，靠在母亲怀里，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温暖。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还说没事？”

杨淑玉的眼泪到底还是没忍住，一滴滴落在墨清楠的脸上，温热的。

“你的脸白得跟纸一样，身子烫得吓人，这叫没事？”

她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小小的头顶，声音压抑着。

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楠姐儿，你听娘说。”

“娘知道你有自己的本事，有自己的秘密，娘不问。可是，你记住，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必须先想着自己。你得先好好的，才能去做别的事，知道吗？”

“天塌下来，还有娘，有你爹，有祖母，有哥哥姐姐们在前面顶着。我们这些家人都在你身边呢，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娃娃出来操心这些事！”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严厉的斥责，可抱着女儿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

仿佛要将这个小人儿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墨清楠静静地听着，鼻尖萦绕着母亲身上淡淡的草药香和雨后泥土的气息。

心里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这带着哭腔的责备彻底填满了。

前世，从未有人这样为她担惊受怕，也从未有人这样不问缘由地告诉她。

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她伸出小小的手臂，回抱住母亲的脖子，将脸埋在母亲的颈窝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娘，我知道了。”

她知道，以后自己行事，定要再周全几分，不能再让家人为她这般担惊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