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僵住了。
风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
张龙高举着佩刀,刀刃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
映出他自己那张错愕又愤怒的脸。
他本是想用死亡的威胁逼出李贵的担当,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好让他组织人手救出自己被埋在下面的兄弟。
可他万万没想到,李贵的骨头竟然软到了这种地步。
“来啊!有种就杀了我啊!”
李贵涕泪交加,脖子伸得老长,肥硕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乎要主动贴上那锋利的刀刃。
他不是不怕死,恰恰相反,他是怕死怕到了极致。
“老子可不想被埋!张龙,你他娘要不有种的宰了我,要不就给老子让开。”
不过,他赌张龙不敢!
这番歇斯底里的嘶吼,让周围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流放人员们,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有鄙夷,有嘲弄,甚至有一丝隐秘的快意。
他们早就受够了李贵的欺压,此刻见他丑态百出,心中竟觉得比自己脱困还要解气。
李贵的手下也是错愕的盯着他,平时都是看李贵作威作福,他们何时见过这般耍赖的!
王正伍和赵龙面面相觑,赵龙握着刀柄的手都有些无措。
赵龙看着王正伍,等待着指示。
而李贵手下的那帮人,则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跟着这么个主子,实在是丢人现眼。
张龙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举刀的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杀?他不能杀。
杀一个朝廷的押送官,那是给自己找麻烦,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连累王正伍。
不杀?这孬种就这么赖上了,场面下不来台,救援更是无从谈起。
就在这剑拔弩张、谁也无法收场的时刻,一道温润而沉稳的声音在王正伍耳边响起。
“王校尉。”
王正伍侧过头,只见墨宁轩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他身侧,神色平静,眼神里却透着洞悉一切的清明。
“杀了他,于事无补,只会让事情更糟。”
墨宁轩的声音压得极低,仅容两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