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死了的墨家人,能给他换来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这笔账,他算得清楚。
想到这里,李贵脸上的不耐烦更重了。
他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郑秀儿,敷衍道。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也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的?”
郑秀儿的哭声一滞,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满是血和泥的脸上写满了错愕。
“大人……她打我!您看见了,我满嘴的血……”
“那又如何?”
李贵瞥了她一眼,语气冰冷。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是不去招惹人家,人家会平白无故打你?老实待着,少给老子惹是生非!”
他顿了顿,又放缓了些语气,安抚道。
“这事,你先忍忍。明天……明天就上路了,老子不想在出发前节外生枝。等到了地方,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忍?
又是忍?
郑秀儿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炸了。
周心茹那个贱人,她想教训,李贵说那是民妇,管不着,让她忍。
现在墨家这群罪犯,当众把她打成这样,李贵居然还让她忍!
她攀附他,委身于他,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图他能为自己撑腰,让自己在这流放路上活得像个人上人吗?
可结果呢?
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股被欺骗、被愚弄的巨大羞辱感,瞬间冲垮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她指着李贵的鼻子,声音尖利地嘶吼起来。
“忍忍忍!你就知道让我忍!李贵,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那个周心茹你不管,现在连几个流放犯都敢骑到你头上拉屎了,你还当缩头乌龟!”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怪不得你天天摔跤,你就是个窝囊废!”
“废物”、“窝囊废”这几个字,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精准地扎进了李贵最痛的伤疤里。
他被钱明当狗一样呼来喝去,他忍了。
他被驿站里所有人明里暗里嘲笑,他也忍了。
他心里所有的憋屈、羞愤、暴躁,在这一刻被郑秀儿的咒骂彻底点燃,轰然爆发!
“贱人!你他娘的骂谁!”
李贵双目赤红,一把揪住郑秀儿的头发,将她狠狠地向后一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