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奎终于反应过来,惊怒交加地吼道。

然而,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上一刻还静立如松的殷素,动了。

她的动作无声无息,没有任何预兆。

那双布鞋的脚尖在积满尘土的地面上轻轻一点,仿佛只是蜻蜓点水,整个枯瘦的身躯却瞬间爆发出与外表全然不符的力量,化作一道脱弓而出的灰色闪电。

她不避不闪,以一种悍不畏死的姿态,直直冲入了匪群最密集之处!

空气中,只留下一道因速度过快而产生的模糊残影,以及被骤然撕裂的气流发出的一声尖锐低啸。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独眼山匪,脸上正挂着嗜血的狞笑,他高高举起手中厚重的砍刀,刀锋在林间漏下的阳光中反射出森然的寒芒。

他要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妇人当头劈成两半,让她的血,为这场屠杀拉开序幕。

然而,在他的视线里,那根看起来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木棒,却以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刁钻角度,后发先至。

视野中灰影一闪,“啪”地一声脆响,清澈而致命,木棒的尖端已如毒蛇之牙,精准无误地点在了他握刀的手腕上。

那山匪只觉一股阴冷尖锐的劲力瞬间透骨而入,半边身子瞬间麻痹,剧痛如电,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厚背砍刀再也握持不住,“哐当”一声脱手飞出。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那个灰色的身影已如鬼魅般与他错身而过。

他只感到后心要穴被一截坚硬的木头顺势向后一捣,那股沛然的力道瞬间摧毁了他的心脉。

他双眼暴突,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扼住的闷哼,身体便软软地瘫倒在地,再无半分声息。

一击毙命,殷素毫不停留。她手腕只是轻轻一抖,那根普通的木棒便在她手中发出一声龙吟般的“嗡”鸣,瞬间化作一片密不透风的灰色棍影,犹如一朵死亡之花,向左右两侧同时绽放。

“啊!”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惨叫声骤然响起。

左右两个试图从侧翼夹击的山匪,一个被棍影扫中膝盖,胫骨断裂的“咔嚓”声在混乱中清晰可闻,他抱着扭曲变形的小腿在地上翻滚哀嚎。

另一个则被棍影的末梢重重击中腰肋,只觉自己仿佛被一头狂奔的巨象撞上,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横飞出去,接连撞翻了身后的两名同伴,呕出一口混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这根木棒,在殷素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时而如灵蛇吐信,刁钻狠辣,直刺咽喉、心口、双目等要害;时而如猛虎扫尾,大开大合,卷起一阵腥风,横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