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镜.谜案(下)

仿佛印证她的话,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鹰唳。陈婆快步走到窗前,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巨鹰在暴雨中盘旋,鹰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玄冥宗的探灵鹰!陈婆猛地拉上窗帘,他们找到这里了。

苏雨晴感到颈间的钥匙吊坠越来越烫,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她体内奔涌。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灵魂碎片竟自动飞入她的掌心,蓝光暴涨。

在光芒中,她看到了更多片段:母亲将钥匙一分为七,分别交给六位值得信赖的同道,自己保留最后一片;银色面具人冷月在玄冥宗禁地修炼邪功,面具下的面容逐渐扭曲;一个模糊的预言浮现——七星重聚之日,源血之子将直面银面...

我明白了...苏雨晴喃喃自语,母亲分散钥匙是为了阻止冷月集齐它们。而我能感应到其他碎片...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破窗而入。那只黑鹰张开利爪直扑苏雨晴面门。千钧一发之际,钥匙吊坠射出一道蓝光,黑鹰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团黑烟消散。

快走!陈婆塞给她一张羊皮地图,这是其他守护者可能隐居的地点。银面已经察觉你的存在,你必须赶在他之前找到所有灵魂碎片!

小主,

苏雨晴刚要开口,整座小屋突然剧烈震动。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来不及了。陈婆咬牙推开通往地窖的暗门,记住,七星连珠之夜前必须集齐所有碎片,否则混沌之门一旦开启,世间将永无宁日!

苏雨晴钻入地窖的瞬间,听见木门被暴力破开的声音和陈婆的厉喝:冷月,你终究还是堕入了魔道!

地窖通道曲折幽深,苏雨晴借着钥匙吊坠的微光狂奔。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知道不能回头。母亲的牺牲、陈婆的嘱托、体内觉醒的力量...一切都在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当她终于从山脚一处隐蔽出口钻出时,远处的山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火光中,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高大身影凌空而立,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苏雨晴握紧钥匙吊坠,感受着其中传来的脉动。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六个光点在地图上闪烁,每一个都代表着一片灵魂碎片和一个等待被发现的真相。

我会找到所有的碎片,她对着夜空低语,也会揭开你面具下的真面目,冷月师兄。

暴雨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白。苏雨晴最后望了一眼山顶的浓烟,转身踏入晨雾中。钥匙吊坠在她胸前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远方其他碎片的呼唤。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银色面具人缓缓降落在已成废墟的小屋前,从焦土中拾起一片闪着微光的灵魂碎片。面具下传来低沉的笑声:源血终于觉醒了吗...师妹,你的女儿比你想象中更有趣。

他掌心腾起黑雾,将碎片包裹。片刻后,黑雾散去,碎片已化为齑粉。

苏雨晴的衣衫被咸涩的海风和昨夜奔逃的汗水浸透,紧贴在肌肤上。她靠在一块被海浪冲刷得圆润的礁石后喘息,手中紧握着陈婆给的羊皮地图。地图上,代表灵魂碎片的光点只剩下五个在微弱闪烁,其中一个,在代表东海的区域,明亮得如同启明星,带着一种近乎哀伤的召唤感。

“第六守护者…母亲的挚友…”她低声呢喃,指尖抚过那个最亮的光点。离开陈婆小屋已近半月,她沿着地图指引,跋山涉水,躲避着玄冥宗无处不在的追踪。每一次动用钥匙吊坠感应碎片,都仿佛在黑暗中点燃一盏灯,既指引方向,也暴露自身。颈间的钥匙吊坠依旧温热,像一颗活着的心脏,与她体内的某种力量共鸣着。

就在昨夜,为了摆脱一队玄冥宗黑衣卫的追捕,她强行催动刚觉醒不久、尚不熟练的灵力,施展了一个短距离瞬移符箓。符箓生效的瞬间,她感到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仿佛经脉被强行撑开又瞬间收缩。虽然成功甩掉了追兵,落在雾隐礁的沙滩上时,她几乎站立不稳,嘴角溢出一丝腥甜。

此刻,盘膝调息,她内视己身。受损的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灵力运行滞涩,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隐痛。然而,就在她感到绝望之际,一股温润、平和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心脏深处——源血的源头——汩汩涌出。这暖流带着淡淡的金色光晕,轻柔地流淌过那些受损的经脉。奇迹发生了!

肉眼可见的,那些细微的裂痕在金光的抚慰下缓缓弥合,滞涩感如冰雪消融,剧痛迅速减轻。受损的经络不仅被修复,似乎比之前更加坚韧,隐隐透出一种玉石般的温润光泽。苏雨晴震惊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这就是…源血的修复之力?”陈婆的警告在她耳边回响:“源血觉醒,福祸相依。它能赋予你强大的恢复力,却也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吸引着所有觊觎纯净血脉的存在。”这份力量,是母亲留给她的遗产,也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她压下心中的震撼,目光重新聚焦在地图上那个最亮的点。雾隐礁不大,但地形复杂,礁石林立,终年被浓雾笼罩。守护者会藏在哪里?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湿滑的苔藓和尖锐的贝壳,循着钥匙吊坠越来越强的脉动深入岛屿腹地。吊坠的温度在升高,那共鸣感不再仅仅是呼唤,更像是一种悲伤的共鸣,仿佛在回应着此地主人沉甸甸的心事。

穿过一片茂密得几乎不透光的古榕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小小的月牙形海湾出现在眼前,白沙细腻,海水清澈见底。而在海湾最深处,依偎着一座由巨大珊瑚礁和漂流木搭建而成的奇特小屋。小屋前,一个身着素麻长裙的身影正背对着她,面朝大海,静静地站立。海风吹拂着她灰白的长发,背影透着一股历经沧桑的孤寂与坚韧。

苏雨晴的心跳骤然加速。钥匙吊坠在她胸口剧烈震动,共鸣达到了顶峰,甚至发出细微的嗡鸣。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请问…”她刚开口。

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映入苏雨晴眼帘的是一张饱经风霜却依然能看出昔日清丽轮廓的脸庞。她的眼神深邃如海,带着审视,更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悲悯。当她看到苏雨晴颈间的钥匙吊坠时,瞳孔猛地一缩,随即,那深邃的眼中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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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太像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海风的咸涩,“尤其是这双眼睛…倔强又清澈…和你母亲…月华…一模一样。”她的目光落在吊坠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星钥’…它终于等到了真正的主人。孩子,你叫…雨晴?”

苏雨晴鼻尖一酸,用力点头:“是的,前辈。我是苏雨晴,苏月华的女儿。陈婆婆指引我找到这里。”

“陈婆…她还好吗?”守护者眼中闪过一丝关切。

苏雨晴眼神黯淡下去,将陈婆小屋的遭遇简要说了一遍,包括银面冷月的出现。

听到“冷月”这个名字,守护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恨意和深沉的痛苦。“冷月!这个欺师灭祖、丧心病狂的叛徒!”她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他果然还活着…而且变得更加强大,更加…邪恶了。”

她示意苏雨晴进屋。小屋内部出乎意料的宽敞整洁,弥漫着海盐和草药混合的淡淡清香。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用不知名颜料绘制的星图,中心正是七颗连成一线的主星。

“我是海无涯,”守护者示意苏雨晴坐下,自己也坐在一张由鲸骨打磨成的椅子上,“曾是玄冥宗长老,与你母亲月华,还有…冷月,是同门师兄妹,亦是上一代钥匙守护者。”

海无涯的目光陷入遥远的回忆:“那时,冷月是我们三人中最有天赋的,也是老宗主最看重的继承人。他沉稳、睿智,对宗门忠心耿耿。我们三人情同手足,共同守护着星钥的秘密和分散的钥匙碎片。”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悔恨:“一切的转折,都源于那把‘烛阴’。”

“烛阴?”苏雨晴想起母亲灵魂碎片中,冷月手中那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蛇形短剑。

“对,‘烛阴’。”海无涯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那是玄冥宗世代供奉的镇派之宝,据说是由上古凶兽烛九阴的獠牙所铸,蕴含极阴邪力。它一直被封印在宗门禁地最深处的‘寒渊’之中,由历代宗主和长老共同看守,非到宗门生死存亡之际不得动用。因为它的力量,会侵蚀持有者的心智,代价巨大。”

“冷月…他动了那把剑?”苏雨晴的心提了起来。

“不,起初他比任何人都警惕‘烛阴’的力量。”海无涯摇头,“但人心难测。大约二十年前,玄冥宗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强敌环伺,宗门岌岌可危。老宗主重伤垂危。就是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冷月独自一人进入了‘寒渊’。”

海无涯的声音带着痛苦的颤抖:“没有人知道他在寒渊里经历了什么。当他再次出现时,手中握着出鞘的‘烛阴’。那柄蛇形短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剑身缠绕着实质般的黑气,发出嘶嘶的鸣响,如同毒蛇吐信。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空洞,看向我们的目光,再无半分同门情谊,只有一种看待蝼蚁般的漠然。”

“他凭借‘烛阴’的力量,轻易击退了强敌,但也…亲手弑杀了重伤的老宗主!”海无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宣称老宗主伤重不治,自己临危受命,接任宗主之位,自号‘银面’。他控制了‘烛阴’,就等于掌控了玄冥宗最核心、最恐怖的力量。所有反对的声音,都被‘烛阴’的邪力无声无息地抹去。宗门上下,迅速沦为他追求力量的工具。”

苏雨晴听得背脊发凉。弑师篡位!难怪陈婆称他堕入魔道!那把蛇形短剑“烛阴”,就是冷月力量的象征,也是他堕落的根源!

“那他追杀我母亲,是为了集齐七把钥匙,完成七星连珠仪式?”苏雨晴追问。

“没错。”海无涯沉重地点头,“冷月被‘烛阴’的邪力侵蚀,心智早已扭曲。他不再满足于玄冥宗的权力,而是疯狂追求永生和绝对的力量。不知他从哪里得到了关于‘七星连珠’和‘混沌之门’的完整秘辛。他认定,只有集齐七把钥匙,在七星连珠之夜打开混沌之门,攫取门后的混沌本源,才能获得超越一切的力量,甚至…逆转生死!”

她看向苏雨晴,眼神悲戚:“你母亲月华,拥有最纯净的守护者血脉,更是第七星君源血的直系后裔。她手中的主钥匙碎片是启动仪式的核心。冷月第一个目标就是她。他利用我们对他的信任,设计伏击。月华拼死抵抗,最终…为了不让钥匙落入冷月之手,她选择了自我放逐,带着主钥匙碎片跳下了‘断魂崖’…我们都以为她…没想到,她活了下来,还生下了你,并将源血和守护的使命传承给了你。”海无涯的泪水终于滑落,“这些年,我隐姓埋名躲在这孤岛,一是躲避冷月的追杀,二是在守护着这片海域下,沉眠的另一位守护者留下的灵魂碎片和…关于钥匙起源的最后真相。”

海无涯起身,走到墙边那幅巨大的星图前。她咬破指尖,将一滴蕴含灵力的鲜血点在星图中心七颗连星的位置。星图瞬间被激活!颜料散发出柔和的银辉,无数细小的光点从中升腾而起,在两人面前交织、变幻,最终形成了一幅宏大而古老的动态影像:

小主,

浩瀚的宇宙星空中,七位身披星辰霞光、看不清面容的伟岸身影(星君)悬浮而立。在他们下方,是一片翻腾着混沌与毁灭气息的、无边无际的“门扉”——混沌之门。七位星君似乎在吟唱着古老的咒文,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七道颜色各异、璀璨无比的精血从他们心口剥离,如同燃烧的流星,射向悬浮在混沌之门上方的七把造型古朴的钥匙!

精血融入钥匙的瞬间,钥匙爆发出万丈光芒,形成一道强大的封印光网,将躁动的混沌之门死死镇压。影像中,七位星君的身影彻底消散,化作点点星尘融入宇宙。而那七把吸收了星君精血的钥匙,光芒渐渐内敛,变得古朴无华,缓缓坠落凡尘。

影像结束,光点消散,星图恢复原状。海无涯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敬畏:“看到了吗?这就是钥匙的起源!它们并非凡物,而是七位星君以自身本源精血和生命为代价,铸造出的封印之钥!所谓的‘纯净血脉’,正是星君精血在守护者后代中传承的体现。而你的‘源血’,是最核心的第七星君精血的直系传承,是维系整个封印的关键,也是…开启或彻底封闭混沌之门的核心钥匙!”

她郑重地取出一枚闪烁着深邃蓝光的灵魂碎片,碎片形状如同泪滴,蕴含着磅礴而纯净的灵魂力量。“这是沉眠于此的第六守护者——我的挚友,也是你母亲最信任的伙伴——留下的碎片。她将关于钥匙起源和混沌之门的记忆,以及她守护的那片钥匙碎片,一同托付给了我。”

海无涯将灵魂碎片和一枚小巧的、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钥匙碎片一同交给苏雨晴:“孩子,融合它。你会得到她的记忆和力量指引。这是对抗冷月,阻止仪式的关键。”

苏雨晴双手接过,灵魂碎片和钥匙碎片一接触到她的手心,立刻与她体内的源血和颈间的主钥匙吊坠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一股庞大而温和的记忆洪流涌入她的脑海:关于星君的牺牲,关于守护者的职责,关于冷月一步步的堕落,关于母亲月华的坚强与牺牲…无数画面和信息流冲刷着她的意识。同时,一股精纯的守护者灵力也融入她的经脉,与她的源血之力水乳交融,让她感觉自己的力量又凝实了几分。

就在她沉浸在融合与感悟中时,海无涯突然脸色剧变,猛地抬头望向窗外!一股冰冷、阴邪、带着浓烈血腥味的强大威压,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瞬间笼罩了整个雾隐礁!

小屋内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甚至凝结出细小的黑色冰晶。一个冰冷、沙哑、如同毒蛇摩擦岩石的声音,穿透空间,清晰地回荡在小屋内:

“无涯师妹,多年不见,躲在这海角一隅,日子倒是清闲。还有…源血的气息…真是令人陶醉的芬芳。看来,我亲爱的月华师妹,还给我留下了一份…意想不到的厚礼。”

苏雨晴猛地睁开眼睛,融合过程被打断,她感到一阵气血翻涌。只见小屋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黑袍如墨,脸上覆盖着那副熟悉的、泛着冷冽金属光泽的银色面具。面具下的目光,如同深渊,贪婪而冷酷地锁定了苏雨晴。他的右手,正随意地把玩着那柄蛇形短剑“烛阴”。剑身黑气缭绕,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嘶鸣,剑尖所指,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腐蚀!

银面冷月,竟亲自降临!

“冷月!”海无涯厉喝一声,瞬间挡在苏雨晴身前,周身爆发出强大的蓝色灵力,如同汹涌的海潮,抵抗着那恐怖的威压。“你休想动她!”

“螳臂当车。”冷月的声音毫无波澜,带着一丝嘲讽。他甚至没有看海无涯一眼,目光始终锁定着苏雨晴,或者说,锁定着她体内那让他垂涎欲滴的源血。“无涯,念在昔日同门情谊,交出源血之子和钥匙碎片,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他手中的“烛阴”轻轻一挥,一道细微的黑芒射出。

嗤!

海无涯身旁由坚硬珊瑚礁构成的墙壁,如同豆腐般被无声切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裂口处弥漫着死寂的黑色气息,连周围的灵气都被瞬间吞噬湮灭!这随手一击所展现的威力,远超苏雨晴之前遭遇的任何攻击!这就是掌控了玄冥宗核心力量“烛阴”的银面之威!

苏雨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灵魂上的。在冷月那绝对的力量和“烛阴”的邪异气息面前,她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压迫下,她体内刚刚融合的第六守护者碎片的力量,以及那源自血脉深处的源血之力,竟在危机刺激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流转!被冷月威压震得隐隐作痛的经脉,在源血暖流的滋养下飞速修复、强化。同时,钥匙吊坠和手中的灵魂碎片蓝光大盛,在她周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光晕,顽强地抵抗着“烛阴”的侵蚀之力。

海无涯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她深知自己绝非此刻冷月的对手。“烛阴”的邪力,加上冷月本身深不可测的修为,足以碾压一切。她猛地一推苏雨晴,将她推向小屋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同时双手结印,口中急速念动咒语:“以海为名,以魂为祭!沧溟之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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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整个月牙湾的海水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掀起,形成一道高达数十丈、厚实无比的蔚蓝水墙,如同最坚固的壁垒,瞬间横亘在冷月和小屋之间!水墙之中,隐隐有无数海洋生物的虚影在咆哮、游弋,散发出强大的防御和阻隔之力。这是海无涯燃烧本命精血和灵魂之力施展的禁术!

“雨晴,走!去地图上下一个光点!记住,融合所有碎片!七星连珠前…阻止他!”海无涯的声音在水墙后方传来,带着决绝的嘶哑。

“前辈!”苏雨晴惊呼,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到海无涯的身影在水墙的光芒中显得异常单薄,却如同礁石般屹立不动。

“哼,垂死挣扎。”冷月面具下传来一声冷哼。他缓缓举起“烛阴”,剑身上的黑气骤然暴涨,凝聚成一条狰狞咆哮的黑色巨蟒虚影!

“烛阴·吞天!”

黑色巨蟒张开仿佛能吞噬日月的巨口,带着湮灭一切生机的恐怖邪能,狠狠撞向那蔚蓝的沧溟之壁!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蓝光与黑芒疯狂交织、撕扯、湮灭!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席卷整个雾隐礁,小屋在瞬间被撕成碎片!苏雨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海无涯最后送出的守护之力)裹挟着,撞破小屋后墙,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抛向岛屿另一侧陡峭的悬崖方向!

在飞坠的瞬间,她最后回头一瞥。只见那曾经坚不可摧的沧溟之壁,在黑蟒的噬咬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黑蟒的巨口,无情地吞没了海无涯那燃烧着蓝色光焰的身影…只有一声充满解脱与不甘的长啸,在爆裂的能量风暴中隐约传来,随即彻底被黑暗吞噬…

“不——!!!”苏雨晴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身体重重摔在悬崖边松软的沙地上,剧痛传来,但源血的暖流立刻涌向伤处。她挣扎着爬起,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对海无涯牺牲的悲痛和对冷月刻骨的仇恨。悬崖之下,是汹涌澎湃、深不见底的墨蓝色大海。

苏雨晴退到悬崖边缘,退无可退。海风猛烈,吹动她染血的衣衫和凌乱的长发。钥匙吊坠在她胸前灼热滚烫,手中的第六守护者灵魂碎片和钥匙碎片也发出悲鸣般的嗡响。海无涯的牺牲,母亲的血仇,守护的使命,无数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恐惧依然存在,但一股更强大的、源自血脉和灵魂的愤怒与决绝,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

一切都消失在黑暗之中,随着大海沉眠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