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时倒没出什么差错,看着那浩浩荡荡一百多台嫁妆,穆海棠心里忽然泛上一阵涩意:原主的父亲,想必是极疼她的。
她指挥着一堆人搬搬扛扛,可这嫁妆实在太多,几人清点了两个时辰,也才理出不到一半。
穆海棠累了,索性下令先将物件都搬去库房,登记造册的事明日再接着做。
她回到海棠居,直接去了浴房。
沐浴过后,她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穿着肚兜和亵裤,披了一件薄纱,累的一动都不想动。
正想着找点什么解解乏,忽然想起白日里红姐送的那几坛桃花酿。
穆海棠取了个白瓷小碗,拎着酒坛到窗边小塌上坐下。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案上铺了层清辉。
她倒了小半碗酒,抿了一口,清甜的酒香混着桃花的芬芳在舌尖散开,一点都不烈,反而甘甜醇厚。
手边碟子里是今日买的卤味,就着小酒慢慢嚼着,倒也惬意。
喝着喝着,就又有些抱怨这没有娱乐设施打发时间的古代。
她抬眼望向天边那轮圆月,清辉遍洒,却照得人心头发空。
正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哼,可她呢?身处这异乡异世,望着月亮,竟不知该思念谁。
是啊,她没有亲人。
原主其实比她幸福,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一出生就有爸爸妈妈的疼爱,偏她没有,她明明身体健康,也不傻,为什么当年自己的父母会狠心把她扔了。
只要一想起福利院,她就心酸的想哭,她好想有个家,一个有爸爸妈妈的家。
念头刚落,那点酒意忽然就翻涌上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茫然。
她擦掉眼泪,也不再小口小口抿,改成捧着碗一口接一口地喝,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愁绪倒先涌得更凶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古人诚不欺我。”她喃喃自语着,抬手又往碗里倒酒,不知不觉间,一整坛桃花酿竟见了底。
没过多久,瓷碗便从她手中滑落,在案上轻轻磕了一声,穆海棠却没察觉。
她趴在窗边,脸颊泛着醉人的红晕,嘴里还含混地嘟囔着什么,很快便抵不住酒劲,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