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往后就让绫罗坊多给您做些新衣裳吧,您瞧这款式,可是眼下最时兴的呢。” 锦绣望着穆海棠身上的淡青罗裙,眼里满是欢喜。
穆海棠指尖拂过袖上绣纹,轻声应道:“嗯,晓得了。”
马车轱辘碾过官道的碎石,发出单调的声响,车窗外的树影被日头拉得老长,又渐渐融成一片模糊的绿。
穆海棠斜倚在软垫上,半眯着眼,车厢里闷得很,只有偶尔掠过的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点路边野草的气息,却吹不散那股倦意。
她也想撑着精神看看沿途的景致,可眼皮子重得像坠了铅,先前换衣梳妆时攒下的那点新鲜劲儿,早被这一路的颠簸磨得没了影。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忽然传来老刘扬鞭的吆喝,伴随着熙熙攘攘的叫卖声。
穆海棠睁开眼,就见锦绣正掀着车帘往外瞧,语气里满是雀跃:“小姐!咱们到上京城门了!”
她顺着那道缝隙望出去,巍峨的城楼在夕阳下泛着砖红色的光,往来的车马行人熙熙攘攘,连空气里都飘着熟悉的脂粉香与市井气。
那股沉了一路的倦意这会儿竟散了大半,穆海棠直起身理了理衣襟,眼底终于漾起几分鲜活的光——我的妈呀,可算是晃荡到家了,她真是受够了这马车。
马车不多时便驶入东城地界。
车轮碾过熟悉的街口,猛地一停,穆海棠正理着鬓发的手顿了顿,以为是到了家门口,便伸手去掀车帘。
“吁——”车夫老刘勒住缰绳,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几分迟疑,“小姐,前面怕是走不动了。”
穆海棠挑帘的手一顿,探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广济堂的门外围了不少人,攒动的人头间隐约能看到有人挥着胳膊争执,乱糟糟的声响顺着风飘过来,夹杂着拳脚声。
“小姐,是广济堂门口,”老刘挠了挠头,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是有人在闹事,这马车……这会儿过去不?”
穆海棠眉头一紧,广济堂是上官珩家的产业,他家药铺的声誉在上京城数一数二,怎么会任由门口闹成这样?
她和上官珩虽算不上深交,却也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