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大牢的偏厅内,火光摇曳,映得桌椅器物都蒙着一层昏沉的光。

任天野翘着二郎腿,闲适地靠在上首的座椅上,面前的长桌上摆满了荤素菜肴,甚至还温着一壶酒,香气在沉闷的牢狱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抬眼扫向坐在下方石凳上的萧景渊,对方虽身着囚服,却依旧脊背挺直,眉眼间不见丝毫颓态。

任天野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语气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轻慢:“萧世子,您说您这般跟我耗着,有什么意思?”

“我反正是无所谓,我有的是时间,干的就是这营生,就和你上阵打仗一样,刑讯逼供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他顿了顿,目光落回满桌饭菜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如今天色也黑透了,我这顿晚膳,能有萧世子作陪,倒真是我的荣幸。”

“你若是一直不肯开口,不肯认,那咱们就只能慢慢耗着。”

“今日仵作已经勘验过了,孟家小姐已非完璧之身,她在遗书上,指名道姓的说,她在卫国公府的时候,就同你有了首尾,你既然不认,那就得证明不是你干的证据才行啊?”

萧景渊冷笑一声,冷声道:“该说的我今日都说过了,我只把她当妹妹,她在国公府有自己的院子,这你可以随便询问国公府的下人,至于她为何不是完璧之身,我哪里知晓?国公府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男人,怎么就能证明是我干的?”

任天野刚拿起筷子的手顿在半空,随即放下,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萧世子,你这话乍一听,倒像是有几分道理,可真要细究起来,却站不住脚。”

“首先,孟小姐是寄住在国公府的表小姐,算得是国公府的半个主子,有自己的院子不假。但你想想,国公府上下,能被称作‘主子’的男子,除了你父亲卫国公,便只有你和你弟弟萧景煜。”

“你这表妹在府中住了三年,可不是三天——这三年里你不在京中,她同你弟弟虽都在府中,却从未传出过半点不妥;这足以说明,你这位表妹并非不知礼数的女子,反倒是个恪守闺训、懂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