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床上的云姨娘,见对方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的脸上红着眼圈,泪痕还挂在颊边。
虽年岁渐长,可那眉眼间的底子仍在,一看便知年轻时定是位惊艳的美人。
卫国公夫人端着架子站在床前,言语里满是讥讽:“国公爷也不在府里,你这副哭哭啼啼、我见犹怜的模样,是要演给谁看?”
“还是说你想让下人们背后嚼舌根,说我苛待你不成?”
国公夫人捂着胸口,指着她道:“你一个妾室,竟然敢当众顶撞我,我不过是张妈妈替我教训了你两句,你就受不住了?”
“竟要寻死觅活悬梁?真是晦气,你是觉得府里太安稳,想给我添堵,还是想等国公爷回来,倒打一耙说我容不下你?”
站在夫人身后的张妈妈也跟着附和:“云姨娘,当年若不是夫人宽宏大量容你在府里安身,就凭你的身份,如何能进的了这卫国公府?”
“你说你非但不感恩,竟还这般不知好歹,用性命来要挟夫人?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夫人的名声,也让远在边关的国公爷不安心?”
”你给我闭嘴。”萧云珠从床前站起身,指着张妈妈又吼了一声:“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姨娘再如何,也是我爹爹的妾室,是这国公府的主子。”
她胸口剧烈起伏,“你一个伺候人的贱婢,也敢对着主子说三道四?你给我等着,等爹爹从边关回来,我定要让他把你这奴大欺主的恶仆,赶出国公府去。”
张妈妈被萧云珠吼得身子一僵,底气瞬间敛了大半,却仍强撑着不肯示弱,仗着有国公夫人在身后,梗着脖子反驳:“大小姐这话可就错了,老奴是劝诫云姨娘应该守着妾室的本分,对当家主母理应恭顺有加,何来‘奴大欺主’一说?”
“再说,依照国公府里的规矩,轮不到大小姐一个庶女来教训老奴。”
她话刚说完,又悄悄抬眼瞥了眼国公夫人,见夫人没出声阻拦,腰杆又挺了挺,语气里添了几分底气:“大小姐身为庶出子女,当众忤逆嫡母,传出去,旁人还当咱们国公府没有规矩,嫡庶不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