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7月的北平,盛夏的蝉鸣已在胡同里铺开,四合院的葡萄藤爬满了前院的篱笆,叶子密得能遮住大半个窗台,吕清心种在墙角的指甲花,开得比胭脂还艳。
这天午后,何雨柱刚从学校回来,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吱呀”的马车轱辘声,还有男人的吆喝:“慢点卸,那箱子里是账本,别磕着!”
前院那间空了小半年的屋子,终于要来人了。
马车停稳时,何雨柱先看清了车辕上的男人——约莫四十岁,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对襟衫,袖口磨出了毛边,却熨得平整,腰间别着个半旧的蓝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看形状像是算盘和账本。
男人跳下车,动作麻利地解开车绳,露出车斗里的家当:几个刷着红漆的木箱(角上都包了铁皮防磕碰)、一床打了补丁却叠得方正的棉被、一个竹编的婴儿摇篮,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孩子,正抱着个旧布包,小心地护着里面的东西,额头上渗着汗,却没敢撒手。
“您是闫师傅吧?”吕清心听到动静,从院里迎出来,手里还拿着刚晒好的菜干。
男人赶紧转过身,脸上堆起客气的笑,伸手从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似乎想确认什么,又很快合上:“是是,我叫闫埠贵,在街口粮店当账房。这是我媳妇,叫她闫大嫂就行。”
说话间,闫大嫂抱着个裹着花布的婴儿从车斗里下来,怀里的小家伙约莫一岁多,圆脸蛋,额头上留着一小撮胎发,穿着双虎头鞋,小手攥着个布做的小玉米,看到何雨柱手里书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嘴里“呀、呀”地叫。
“这是小儿子,叫解放,闫解放。”闫大嫂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半大孩子,“这是大儿子,解成,闫解成,刚满十一,下半年该上五年级了。”
闫解成这时才松开怀里的布包,露出里面的旧课本和一支铅笔头,小声跟吕清心打招呼:“阿姨好。”
何雨柱凑过去一看,课本的封皮都磨破了,里面却写得密密麻麻,连空白处都记着公式,忍不住夸:“小伙子挺爱学啊,这课本比我当年的还干净。”闫解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赶紧把布包抱紧——那是他唯一的书包。
“来,我帮您搬!”何雨柱说着,放下书包就去抬最沉的那个红漆木箱。刚一上手就愣了——看着沉,其实没多少分量,里面似乎都是账本和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