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之碑的金光还未完全散去,石蛮的指尖仍残留着与碑体共鸣时的灼痛感。他盘腿坐在碑前的空地上,看着青梧用银针刺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碑身的裂纹处——这是修复界之碑的最后一步,用脉师的精血激活碑体深处的灵脉连接。
鲜血渗入石缝的瞬间,界之碑突然剧烈震颤,碑体上的“界”字迸发出刺目的白光,将整个蚀灵荒原照得如同白昼。石蛮下意识地闭上眼,却在识海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混沌初开的灵魔两界交界处,十二道身影站在巨大的裂隙边,他们身着朴素的长袍,手中握着与十二碑一模一样的石碑。裂隙中涌出的不是紫黑色的戾魔气,而是纯净的灰金色能量,那些身影将石碑打入地下,灰金色能量顺着碑体蔓延,在两界之间织成一道透明的屏障。
“那是……初代守碑人?”石蛮的元婴在识海中惊呼,它看到其中一道身影的面容,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他们在……守护裂隙?”
画面突然切换,灵魔大战的烽火染红了天空。影蚀营的先祖——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修士,正用骨刃刺穿初代守碑人的胸膛,守碑人的鲜血滴落在界之碑上,原本透明的屏障瞬间泛起紫黑色,裂隙中涌出的灰金色能量开始扭曲,化作张牙舞爪的戾魔形态。
“禁术……‘魔染灵源’……”斗篷修士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你们守护的平衡,本就是最大的谎言!今天,我要让这屏障变成两界的坟墓!”
石蛮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了后背。界之碑的白光已经消退,碑体上浮现出一行新的刻字:“戾魔非魔,源出灵守,影蚀染之,遂成大患。”
“原来……戾魔是被扭曲的灵界守护者?”青梧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刚用灵识探查完碑体,“这些刻字是活的,还在变化!”
只见刻字下方又浮现出几行小字:“十二碑魂,散于两界,得之可复戾魔本性,合之能重筑本源屏障。”
“碑魂?”火离凑过来,用焚天剑的剑尖轻轻触碰刻字,“就是你之前说的,需要找的东西?”
石蛮点头,掌心的四色晶石突然发烫,晶石表面映出十二个模糊的光点,其中四个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显然是已经找到的生、死、时、空四序碑魂。剩下的八个光点分布在灵魔两界的不同位置,最亮的一个在灵都方向,另一个则在魔界的黑暗深处。
“看来我们得去灵都一趟了。”凌霜的冰线缠上界之碑,试图从碑体中读取更多信息,却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弹开,“界碑在排斥我,似乎不想让我们过早知道太多。”
“它在保护我们。”石蛮摩挲着碑体上的刻字,元婴传来清晰的感应,“碑魂的觉醒需要契机,强行寻找只会适得其反。灵都的光点最亮,说明那里有我们能把握的机会。”
收拾行装时,青梧突然从药囊里掏出个小巧的玉瓶,里面装着半瓶金色的液体:“这是修复界之碑时,从碑缝里渗出的‘灵髓’,祖父的手札说,这东西能温养元婴,正好给你补补。”
石蛮接过玉瓶,拔开塞子,一股纯净的灵力扑面而来。他将灵髓倒入掌心,运转《七碑诀》引导灵力入体,丹田内的元婴立刻欢快地跳动起来,原本有些黯淡的灵核泛起一层金光,识海中的疲惫感也消散了大半。
“果然有用。”青梧看着他脸上的血色恢复,松了口气,“你的元婴在合碑时损耗太大,得抓紧时间调养,灵都那边说不定有场硬仗要打。”
火离正在检查焚天剑,剑身上的火焰比之前沉稳了许多,她用指尖划过剑刃:“刚才界碑的影像里,影蚀营先祖用的骨刃,和墨屠的那把很像。我怀疑影蚀营手里还有更多上古禁术的记载,到了灵都得好好查查火家的藏书,说不定能找到克制的办法。”
凌霜的冰棱剑则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蓝光,她轻轻挥动长剑,冰线在地面画出一个复杂的符文:“我母亲的遗物里有张灵都地图,标注着一处‘玄冰阁’,据说藏着冰原与灵都的灵脉连接图。或许我们能从那里找到时之碑魂的线索。”
四人沿着灵脉的流向向灵都进发,沿途的荒原渐渐显露出生机,被魔气污染的土地上冒出了嫩绿的草芽,几只受惊的野兔从草丛里窜出来,看到他们也不躲闪,反而好奇地歪着头打量。
“界之碑修复后,灵脉的自愈能力变强了。”石蛮弯腰抚摸着草芽,指尖的灵光与草芽产生共鸣,“这才是它该有的样子——不是靠封印强行压制,而是靠自身的力量恢复平衡。”
走到荒原边缘的“望灵镇”时,夕阳正染红半边天。镇上的百姓看到他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围上来,为首的镇长捧着一碗热粥递到石蛮面前:“少将军,听说你们守住了界碑?俺们镇上的人都念着你们的好呢!”
石蛮接过热粥,粥碗的温度顺着掌心传来,暖得他心里发颤。他刚想说些什么,镇长突然叹了口气:“就是灵都那边不太平,昨天来了队穿黑袍的人,说是要征调镇上的青壮年去‘加固防线’,可谁不知道,那是影蚀营的余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