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后的愤怒

脚步声渐渐远去,断魂渊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张皓握着那块破碎的剑穗,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珠滴落在冰冷的石头上。

“信任……”他低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真是这世上最可笑的东西。”

他缓缓站起身,扶着崖壁一步步往前走。丹田处的疼痛还在,可心里的寒意更甚。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回归云宗,不能再相信任何人。

断魂渊的风呜咽着,卷起他散落的发丝。曾经的归云宗天才,执法长老的继承人,如今像一缕被抛弃的余烬,在黑暗中,一步步走向未知的深渊。他的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只剩下化不开的冰冷与戾气。

三个月后,南疆最大的黑市“鬼市”。

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坐在角落的酒桌旁,面前摆着一碗劣质的烧酒。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袍,身形消瘦,露出的手腕上布满了细小的伤痕——正是张皓。

这三个月,他靠着啊孟留下的药瓶勉强活了下来,一路向南,隐姓埋名。他不再用“张皓”这个名字,别人都叫他“鬼面客”。他学会了用蛮力打架,学会了在黑市上倒卖些不值钱的杂物,学会了用冷漠伪装自己。

“听说了吗?黑风寨最近在收‘活魂’,说是要用阴骨钉炼制新的邪器。”邻桌的两个汉子压低声音,“听说那寨主黑煞身边,多了个厉害的女帮手,用的是归云宗的剑法,据说是从一个叛徒手里学的。”

“叛徒?”另一个汉子嗤笑,“归云宗也有叛徒?我记得前几年有个叫张皓的天才,据说被自己人背叛,废了修为丢进了断魂渊,怕是早就死了。”

青铜面具下的手指猛地攥紧,碗里的酒溅出了几滴。张皓的呼吸变得粗重,丹田处的旧伤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砰!”他突然起身,撞翻了酒桌,朝着那两个汉子走去。

“你干什么?!”汉子们警惕地站起来。

张皓没说话,只是抬手,一拳砸在其中一个汉子的脸上。他没了修为,可常年练剑的底子还在,加上这三个月在黑市摸爬滚打的狠劲,竟硬生生将两个壮汉打倒在地。

“再提‘张皓’两个字,”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就不是断两根骨头这么简单了。”

汉子们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张皓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面具下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