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结城秀康终于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疑问,只有一种洞悉他所有心思的、不容置疑的威压,以及一丝对部下“不识趣”的淡淡厌烦,“嫌脏?还是嫌她老?或是怕甲斐的孤魂野鬼夜里来找你?”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声音不大,却字字砸在胜俊心上:
“我结城家的猛将,几时连个无主的残花败柳都……拿不住、镇不住了?”
“拿不住、镇不住”这几个字,轻轻巧巧,却重逾千斤。它瞬间将“接受赏赐”从一件麻烦事,上升为了对结城家督的命令是否迟疑,以及对他水谷氏武勇和忠诚的终极考验。
话已至此,便再没了任何回旋的余地。水谷胜俊脸上的挣扎瞬间化为绝对的、甚至带上一丝狰狞的服从,他猛地一躬身,声音洪亮了许多,仿佛要驱散刚才的犹豫和所有潜在的晦气:“嗨!臣——谢主公厚赏!必不负所托!定将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绝不辱没主公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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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
他竟真的对着自己蒲扇般的掌心狠狠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仿佛要增加摩擦力,然后像打量一头刚猎到的、仍在抽搐的母鹿般,目光在大藏卿局洇血的伤口、污秽的襦袢下隐约露出的苍白皮肉、以及因恐惧和寒冷而剧烈颤抖的躯体上来回扫视。
那目光混合着征服者的占有欲、对“麻烦”的些许厌烦、以及一种被主公强行塞了“好东西”却又不得不接下的、扭曲的兴奋。
他不再犹豫,大步上前,并非搀扶,而是像扛一袋米粮般,一把将几乎瘫软的大藏卿局拦腰捞起,粗暴地甩扛在肩头!
“呃啊!” 伤口被猛烈撞击和挤压,剧痛让大藏卿局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随即彻底晕死过去,像条破麻袋般软软地垂在水谷胜俊的肩后。
胜俊浑不在意,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淌血的手和苍白的腿脚更显眼地暴露在众人目光下,仿佛在炫耀这份来自主君的、血腥而昂贵的赏赐。他朝着结城秀康再次重重一点头,扛着他的“战利品”,在甲斐降臣们死寂的目光和羽柴军士们粗野的低笑声中,大步流星地向本丸外走去。
也不知是因为屋檐的积水,承受不住重量,凝聚成冰冷的一滴,精准地坠落在大藏卿局血迹斑斑的额头。亦或是凉风唤醒了她最后的抵抗。
“呃……”
似乎是冰冷的刺激让她从短暂的昏厥中惊醒。剧痛首先从被粗糙布条死死勒住、依旧阵阵抽搐的右手掌心传来,提醒着她刚才那地狱般的遭遇。随即,她意识到自己正像一袋货物般,被倒扛在一个陌生、粗野的男人肩上,随着其步伐剧烈地颠簸着。
羞耻、恐惧、以及那被钉穿手掌的灼痛,瞬间淹没了她。她开始拼命地挣扎,用未受伤的左手无力地捶打着水谷胜俊覆着甲片的背脊,声音因倒悬和恐惧而尖利变形:
“放我下来!你这粗野武夫!我……我乃大藏卿局!我愿侍奉赖陆公!我为内府公生过儿子!我比那个只会暖脚的蠢肥猪强得多!放我去见赖陆公!榊原绫月那等丑妇都可以,我为何不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