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不敢冒险。这个岩山部落太过邪门,与其在这里招惹未知的风险,不如继续用石雨稳妥地磨,总有一天能把这群“虫子”彻底困死。
看到赤岩主将的身影消失在阵中,门内的众人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是巫的古老仪式真的起了作用?还是仅仅是巧合?
他们来不及细想这诡异的变故,立刻抓住赤岩攻势暂缓的宝贵间隙。两名最敏捷的猎人自告奋勇,冒着被零星石块砸中的风险,腰间系上绳索从栅栏顶端滑下,手脚并用地冲到磐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抬起来,借着绳索的牵引,一点点往栅栏上方挪。
当磐被拉回栅栏内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的状况比想象中还要惨烈:肋部的伤口深可见骨,森白的肋骨隐约可见,鲜血浸透了破损的兽皮,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脸色苍白如金纸,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得几乎要用手贴在他胸口才能勉强察觉,若非胸口还有极浅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星立刻扑上前,拿出随身携带的草药和干净麻布,按照林岩传授的方法,先用力按压伤口边缘止血,再用煮沸过的清水小心清理伤口周围的污物;巫则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装着部落珍藏多年、仅在生死关头才会动用的止血生肌草药,她颤抖着将草药碾碎,均匀地敷在磐的伤口上,再用麻布仔细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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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用尽手段,磐的气息依旧越来越弱,眼瞧着就要彻底消散。巫望着磐毫无生气的脸庞,又转头看向门外暂时安静下来的赤岩阵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缓缓站起身,对林岩沉声道:“带他,去地母之像前。”
她口中的地母神像,藏在部落洞穴最深处,是用整块黑色岩石粗略雕琢而成的古老雕像,线条粗糙却透着威严,象征着岩山部落的起源与守护之神,唯有部落遭遇灭顶之灾时,才会在此举行最高规格的祭祀。
林岩没有多问,立刻让人用干净的兽皮裹住磐的身体,两名猎人小心地抬起他,众人簇拥着,跟在巫的身后,一步步走向幽暗的洞穴深处。
洞穴深处,只有几盏火把散发着微弱的光,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那尊地母神像在火光映照下更显神秘,巫让猎人将磐平放在神像前的石台上,自己则跪坐在神像脚下,双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石像基座,掌心贴着粗糙的岩石纹路,再次吟唱起祷词。
这一次的祷词更加低沉晦涩,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嘴唇失去了血色,身体摇摇欲坠,仿佛生命力正随着每一句吟唱从四肢百骸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那尊沉寂了无数岁月的地母石像,双眼位置竟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温润光华,如同晨露落在石上,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