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看不见,但耳朵捕捉到了那一瞬的电磁杂音。
他冷笑:灭口失败,立刻换监控链路……你们不怕我跑,怕我醒。
衣袋突然嗡了一声。
他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
“回家……”是自己的声音,沙哑但清楚,“任务没完,证据还在,回家。”
四个字,像刀割开混沌的记忆。
他想起来了——隧道里的氯气味,是电击装置的冷却液;押运车的引擎声不对,是改装军用车;还有“门童”递咖啡时露出的表带……跟五年前消失的外籍顾问一模一样。
线索全串上了。
他睁眼,看向江心。雾还在,但他不再瞎了。
刚想开口让阿婆绕北岔——
水下传来轻微螺旋桨声。
高频,匀速,不是人划的。
秦翊全身绷紧。
他慢慢脱外套,动作轻得没溅起水花。
声音越来越近,像针扎进耳朵。
他眯着左眼,盯着水面波纹——不是渔船,也不是巡逻艇,是无人侦测艇,带军用声呐,专找水下热源和电信号。
他抬手,三指压住阿婆肩头,轻但有力。
阿婆立刻收篙,发动机熄火。
船随水流漂,像浮尸一样静。
不能动,呼吸也不能重,体温更不能暴露。
他把外套慢慢沉进水里,再解下腰间的锈铁锚——逃亡时从废弹药库拖出来的。
升旗绳的残片绑在锚上,布条上有干血,是韩征死前攥旗杆留下的。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猛地把锚扔进深水。
“咚。”
声音被雾吞了
水下螺旋桨立刻变频,从巡航转成定点扫描,声波铺开,锁定了锚的轨迹。
侦测艇开始靠近。
就是现在!
他一把抓住阿婆的手,两人悄无声息滑进江里。
冷水刺骨。
他屏住呼吸,靠水流和河床坡度辨方向,拉着阿婆潜向东南边一处混凝土结构——旧码头涵洞。
洞口塌了半边,藤蔓缠着,像个烂喉咙。
他们挤进去,终于踩到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