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晰地看到。

会场东侧，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

几名身穿统一制式黑袍，身上散发着如同出鞘利剑般，凌厉气息的身影，正襟危坐。他们对于那头青甲地龙，连看都未曾看上一眼。

显然便是莫凡口中，那来自中原天剑山庄的剑修。

而在，会场的另一侧。

几名身材异常魁梧，即便穿着宽大的斗篷，也依旧难掩其爆炸性肌肉轮廓的身影，正用一种充满了野性与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与这片土地，格格不入，却又充满了高贵与古老气息的图腾之力。

正是，天狼部王庭的黄金血脉。

除此之外，还有数股气息，同样深不可测，却又各不相同的势力，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占据着会场的各个角落，彼此警惕，却又相互制衡着。

他们才是，这场拍卖会真正的主角。

他们在等。

等那件足以让他们，都为之疯狂的真正宝物。

“铁牛，”苏文渊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铁牛早已按照苏文渊的吩咐，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拍品上移开。

他学着苏文渊的样子，努力地去观察，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大人物。

小主，

虽然他不会，苏文渊那般神乎其技的门道。

但凭借着多年在战场之上，所磨砺出野兽般的直觉，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队长……”他瓮声瓮气地，回答道，“俺虽然看不懂，但俺能感觉到，那几个地方的人，都不好惹。”

“他们的气，都让人感觉很危险。”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大海，表面看着平静，底下不知道，藏着多大的浪头。”

“不错。”

苏文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铁牛虽然看似憨直，但其战斗的本能，却已是千锤百炼。

“记住这种感觉。”苏文渊耐心地教导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左膀右臂，“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观察他们，更是要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呼吸，每一个人的心跳，每一个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习惯。”

“在接下来的棋局之中，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都可能成为决定我们生死的关键。”

“是，队长。”铁牛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充满了专注与警惕。

他感觉自己跟随在队长身边，不仅仅是在执行任务。

更像在学习，一堂足以让他受用终生的触类旁通的战争艺术课。

……

时间，缓缓流逝。

一件又一件，在外界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珍稀宝物，被接连不断地送上了拍卖台。

有能提升神力境强者突破几率的破障丹。

有出自矮人族锻造大师之手的地阶神兵。

甚至，还有一名血统极为纯正，拥有着魅惑天赋的精灵族女奴。

每一件拍品的出现，都会在会场之内，掀起一场没有硝烟，却又无比残酷的财富战争。

文胆石在这里仿佛，已经不再是珍贵的修行资源。

而变成了一串串冰冷的，毫无意义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