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街上人少。我绕两条巷,避开黑市主道,从后街摸进城主府。守门的差役认得我,脸色一变,手按上刀柄。
“你还敢来?”
“我来救人。”我说,“管家没死,还能救。”
他愣住,“里头有大夫。”
“大夫救不了。”我抬袖,露出丹药一角,“这是解毒丹,能清蚀骨粉。”
他犹豫,回头喊人通报。
片刻,阿箬兄长从厅里走出来。白衣,束发,脸上没表情。他盯着我,目光落在我袖口。
“你来了。”
“我能救他。”我说。
他没拦,也没让,“跟我来。”
偏厅里,管家躺在竹榻上,脸紫黑,呼吸断断续续。阿箬兄长站在榻边,三根银针悬在半空,针尖对准三处大穴。他手指微动,银针落下,刺进皮肤,黑血从针孔渗出来。
手法快,准,狠。
我站到榻尾,掏出丹药,“这丹得配针灸,引药入脉,才可能根除。”
他抬眼,“你炼的?”
“不是。”
“药性太纯。”他皱眉,“凡火炼不出这种丹纹。哪儿来的?”
我不答。
他盯着我,半晌,收了两根针,只留一根在命门穴,“试试。”
他拔针,我立刻把丹药塞进管家嘴里。丹遇唾液就化,一股清流顺喉而下。
三息后,管家身子一抽。
黑血从七窍往外冒,鼻孔流出的不是血,是粘稠黑浆。阿箬兄长手指一弹,最后一根银针落下,扎进膻中穴。黑浆流得更快,顺着针眼涌出来。
我盯着那黑浆,忽然看见一点红粉似的颗粒。
——是辣目散的残渣。
这毒被动过手脚。蚀骨粉本不该和辣目散共存,除非是故意混的,为了遮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