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终于松开了手。
她整个人软倒下去,被程雪衣一把扶住。那本《百草经》静静躺在地上,光已经没了,可字迹比之前清楚多了,像是重新写过一遍。
钟还悬在半空,裂痕还在,金雾微弱,但它不再崩解了。
它,稳住了。
我慢慢抬头,看着那本书,又看向阿箬苍白的脸。
“原来……你是这么用它的。”
阿箬喘着气,勉强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试。”
程雪衣低头看着书,眼神变了。她没说话,但我明白她在想什么——这书,不只是药典。它能引地脉,能稳洞天,甚至……能和钟共鸣。
鲁班七世靠在墙边,忽然开口:“钟,现在不能收回。”
我点头。
我能感觉到,我和钟还有联系,但它已经回不到我身体里了。就像一块断掉的骨头,虽然没碎,却再也接不回去了。
“能稳住就行。”我说,“只要它还在,就有希望。”
阿箬抬起手,轻轻抚过书页边缘,声音很轻:“书里还有一句……我没念。”
我看她。
她没抬头,低声说:“‘地脉可续,非一人之力,需百草共济。’”
风从谷口吹进来,撩起她的发丝。那本《百草经》静静躺着,书页轻轻翻了一下,露出背面一行小字,墨迹很旧,却清清楚楚:
“百草不生,钟亦不存。”